人啊,各有各的活法。
他娄长善过了大半辈子了,这才知道他也还有另一种活法。万般皆是命,文才长大了,由不得他来指手画脚了。
——
村里人洗衣服一般是在小河边,那里专门放着些平整的石板,方便搓洗衣服。
这会儿天寒,没多少人会直接用河水洗衣服。有那么一个,就格外的显眼。
“这娄家夫郎又出来洗衣服了?”
“嗐!准时那娄家男人懒,有空的时候不去山里多砍些柴火放家里屯着。后面下大雪,山中根本去不了,可不得省着用。”
“倒是苦了这王家哥儿了。”
河边,这里地势低矮,一蹲下去就没人看得见。王舟将衣服往水里一扔,拎着衣角在水里搅拌几下就挑起来捶。
没有皂角,只有用草木灰。
往袖口前面那么一撒,直接拎着衣服捶打。倒也省了手去沾那冰冷刺骨的水。
王舟不是不知道村中人怎么说。他来这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他相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现在家里他做主,这日子不是一般的舒坦。
如今他可得好好养着身子。保不齐开年了就能有个大胖儿子。
那在娄家,就是他彻底说了算。
钱财捏在手中,男人也捏在手中。还看那继子能翻腾出什么浪花。最好啊,是早早赶了出去自立门户。别什么都不做,还张着一张嘴等食吃。
不过……
王舟停下手中的动作。
趁着现在难,大家都难。得赶紧给这继子娶个夫郎媳妇什么的,正好这继子就让他费不着心思了。
想着,王舟加快手上的动作,洗完了衣服匆匆抱着木盆回家。
到底是前头一个人生的,得跟男人商量商量。
——
晚上,各家烟囱上都升起炊烟。
晶莹的雪花被烟囱里的尘埃染成灰色,看着不怎么好看。
叶白柚跟沈无璟都在厨房,一个烧着火,一个蹲着兔子跟前愣。时不时咽一下口水。
小璟蹲在两人之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气氛有些怪异的沉寂。
叶白柚伸手戳着肥兔子,毛乎乎的触感让他弯了弯眼睛。但转身之间,又带了那么几分不自在。
想看看那人罢,但又只能挠挠脸。
沈无璟声音没有起伏:“锅里要糊了。”
“糊了,不会的,怎么会糊呢。”
叶白柚冲着沈无璟扬起笑,带着讨好的,挪着步子靠近灶台。
沈无璟拿着木柴递进去,眼神飘走,并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