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办的事?”
楚纯柔一惊,马上道:“我有一个弟弟,还在斗兽场里!如果公子能帮我救他出来,我愿意答应任何条件!”
她忐忑地看着封似月的眼睛。
“带路吧。”
封似月道。
楚纯柔露出感激不尽的表情。
封似月说完,又打量楚纯柔一圈,突然对身边管家道:“寿伯,把我的披风拿出来。”
楚纯柔被他打量得突然有些羞赧。
拍卖行为了给楚她卖上好价钱,在她洗澡之后只给了她一件短到不行的麻衣,她穿着也只堪堪遮住腿根,一双笔直的长腿上还带着挣扎时留下的淤青与伤痕,看起来十分惹人遐想。
方才在拍卖行里,楚纯柔只是跟着这小公子走到门口,就已经接受了里里外外不少人肆意打量的眼光,和无数诋毁的言语,可封似月仿佛没听见,也不在意,怎么出了这门反而介意起来?
一阵冷风吹过,楚纯柔打了个冷战。
管家已经把披风拿出来,递给了楚纯柔。
封似月道:“穿上吧,很冷。”
楚纯柔:“……”
她披上披风,果然觉得逼人的冷意消退了许多。她突然好像有些懂了。
别人的打量带了什么样肮脏的意味,都应与她无关,她爱穿什么穿什么。但穿少了会生病,所以穿多穿少应当看天气。
封似月又一次道:“带路。”
楚纯柔于是走在前面,引着小公子与他的管家,一同走在自由的长街上。
灵犀斗兽场与灵犀拍卖阁实际上是连接在一起的,只是一方将大门开在东街上,另一方却开在西街上,所以用脚步来丈量,似乎隔了很远。
楚纯柔心里惦记着陈酿,脚步不由得越来越快,走了一会儿她忽然醒悟过来,忙回头去找,发现封似月与管家牢牢跟在她后头。
楚纯柔咬咬嘴唇,意识到这两人不是普通的达官贵人,他们是修士!
于是楚纯柔转身跑了起来。反正小公子跟得上,而她只想快点找到陈酿!不然……他会被打死的!
……不知道这小公子是不是看过她与陈酿一同搏斗的斗兽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甚至不知道带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去找陈酿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可她实在没法子把那小孩儿一个人扔在斗兽场里。
灵犀斗兽场下午开始售票,此时第一批贵客刚入了座,楚纯柔被拦在门口,迎宾的人朝她身后的封似月恭敬道:“第一场已经客满,还请贵客下一场再来。”
封似月个子不高,气势却强,伸手将十枚灵石拍在售票台上,淡淡道:“十倍价格,买个入场券,如何?”
片刻后,封似月带着楚纯柔进了斗兽场。这里是天宸帝国都城里唯一合法的斗兽场,自是熙熙攘攘热闹异常,楚纯柔走进内场,再次听见人的吼叫和妖兽的嘶鸣,脸色很快苍白起来,脚底的步子也愈发快。
但在她试图带着封似月进后场时,又一次被拦了下来。
这次拦着她的,是斗兽奴总管,衣着整齐,道貌岸然,带点鹰钩的鼻子底下,是一张宽大而丑陋的嘴。
他也是做出决策将楚纯柔送进拍卖行的男人。
总管来将楚纯柔拦住,目光在她脖子上价值不菲的兔毛领上穿插了一通,颇为客气地对她身后的封似月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来这腌臜地儿是有什么贵干?这里是灵犀斗兽场的奴笼,关着的都是斗兽的奴隶,怕污了您的耳朵。”
封似月淡淡道:“这丫头是我新买来的,我宠得很,她执意要来,我自然随着她。她要什么,你给就是,本公子有得是钱。”
总管的面孔凝住了,又很快露出笑容,毕恭毕敬道:“这位小姐……请。”
楚纯柔顺着他打开的牢门窜了进去,总管还想要拦,被封似月轻轻瞧了一眼,顿时僵硬地避开了。
他心里犯嘀咕,十来岁的小孩,怎么有那么可怕的眼神?倒不是凶戾,反而颇有些冷淡,只是让人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斗兽奴住的地方比牢狱还不如,气味难闻,湿冷异常,封似月的管家往里走了两步,就受不住地捂了捂鼻子,封似月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信步走在泥泞污黑的地板上,步履平稳而轻捷,袍角竟纤尘不染。
可楚纯柔在这地牢般的奴笼里跑前跑后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陈酿,她慌张地跑回来,当着封似月的面质问总管:“我弟弟呢?他去哪儿了?”
封似月知道她说的是陈酿,总管却装起了糊涂:“什么弟弟?小姐,你说的是谁?”
“陈酿!我说的是陈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