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此时的内力已是消竭,他虽然极想要罢斗,但也心知此时万万不可退避,因为欧阳锋的内力仍然如狂涛大浪般一的涌来,似是永无休止,他便是退上一丝半毫,此消彼长之下,也会节节败退,最后一败涂地,而失败的结果便是死亡。因此,哪怕他明白比拼到最后仍旧逃脱不了一死,此时也只能如饮鸩止渴般竭力支撑。
这时他的余光扫见杨过正向这边走来,心中不由一惊,暗道:“不好,他是老毒物的义子,若是与老毒物合力向我攻击,我必不是对手!”
等听到杨过说出“得罪”
二字时,更是心中只叹:“老叫化今日性命休矣!”
不过杨过并未如他所想般出掌向他攻击,而是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径直向两人四掌相触的地方挑去,洪七公瞬时便明白了杨过的想法,不由大惊:“不可!”
脑中不及多想,忙极力收回功力。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分,就见得那根树枝与洪七公和欧阳锋的手掌一接触,立时便粉碎成末,然后杨过的身子直接向后飞了起来,“砰”
的一声撞下大片的土石。
“臭小子!”
“孩儿!”
两声微弱的惊呼响起,却是洪七公和欧阳锋同时呼出。不过二人此时都是委顿在地,连一根手指也是动弹不得。
原来洪七公收回功力之时,欧阳锋也在同一时间撤掌,但事情生得太过突然,时间也太过短暂,仓促间二人都只能收回六成的功力,余下的四成劲力却是全部由树枝传到了杨过的身上,而二人也因为内力回击自身,受了极重的内伤,一时半刻是难以复原了。
却说杨过,他用树枝挑到两人手掌时,便感觉到两股沛然莫能抵御的巨力轰然传来,知道生死就在一瞬,忙调运全身的内力与之相抗。
三股劲力甫一接触,激荡的劲力便将他震飞了出去,就这一下,五脏六腑均已受了重伤。等他落地之后,体内的两股内力仍自四处激撞,似欲将他的身体都要冲破。而且他自身的内力受两股异种内力激,也有些不受控制,只感胸中血气翻腾,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身心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之感,真想就此睡上一觉。
但残留的几分理智告诉他,此时决不能闭眼,否则体内的三股内力在无人主导之下,会相冲相激,摧毁经脉筋膜,将他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他强自保持着一分理智,守住灵台一线清明,依着《九阳真经》的行功之法,安抚住体内躁动的内力,并将自身内力一分为二,小心翼翼地牵引体内另外的两股异种内力,将其中一股一丝丝地导入手阳明经之中,而另一股则导入足阳明经之中。在此过程中,他的身体和经脉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好在他的经脉经过“易筋锻骨篇”
的强化,已经拓宽和坚韧了许多,否则真会有经脉断裂之危。
等他终于将两股冲撞的内力全部导入了经脉,浑身已经虚脱至极点,整个人都似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但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最危险的难关还在前面等待着他。
洪七公和欧阳锋的两股内力虽然已经被他收缚于经脉之中,但这两股内力并不受他控制,而且他的内力一分为二的情况下,比其中任一股异种内力都要弱上一分,并不占据优势。他尽力想将这两股异种内力驱逐出去,但三股内力一旦碰到一起,反而更为狂暴,效果适得其反。他尝试了几次,不过每次经脉都有承受不住之感,最后只得放弃这种办法。
“若我能将自身内力合于一处,在一刻钟的时间内便能将其中一股异种内力驱除出体外,然而另一股异种内力失去了压制之后,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已足够将我变成一个废人了。但若是如现在这般僵持下去,我重伤之下也坚持不了多久,一旦昏睡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杨过脑中急地转着念头,也是急中生智,他突奇想道:“阴阳本是混元一体,分开之后相吸相斥,相涨又相消。我既是能将体中的两股异种内力牵引进入经脉,现在又何必逆向驱之?只要将两股异种内力并于一处,令其自然顺行经脉,我再牵引这两股异种内力,助我打通关窍,岂不是能省下我许多苦功?”
他也不知此法能不能行通,但现在无法可想之下,也只能冒险一试。于是他不再去将体中的两股异种内力逆向驱除出经脉,而是牵引其中一股内力经手阳明经进入足阳明经,将两股异种内力归并一处。
说来也是奇怪,两股异种内力虽并未如他所想般相融,但也并未变得相互激撞,这令他不由大为松了口气。
“现在已到了最后一步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他暗暗吸了口气,便开始牵引两股异种内力经足阳明经入足太阴经,最后进入任脉。到了任脉仍是不止,又沿任脉而上,过神阙、下脘、中脘、鸠尾……最后直冲喉关十二重楼。
杨过就听得体内似乎传来了一连串的爆鸣之声,一股气浪由喉头直冲而上,不由张口一吐,吐出两条气箭。
而到了此刻,他终于也是坚持不住,眼帘一搭便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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