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行的脚步被硬生生地逼停,表情出现不易察觉地波动:“你会开枪吗?”
“你可以试试我会不会开枪。”
徐意白伸手猛地扯过来没有意识的沈杳,枪口用力地抵在了太阳穴上,利落有魄力的动作不像是假,枪口磕上去时发出沉闷声响,像是晏知行蓦地下坠的心脏。他的脸色平静,语气却很认真道:
“没关系,如果我一枪把沈杳杀了,接下来我会自尽去黄泉路上堵他。你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还是你想赌一赌?”
沈杳落在腿边的手臂苍白无力,晏知行的表情出现波动,他没有勇气来进行这场赌博。最后,他抬起手,示意车辆往后退。
风吹着他的衣角,晏知行缓缓地道:“让他走。”
“也不要追上来。”
徐意白眼眸沉黑地盯住了晏知行,手臂没有放下,冷冷地道,“要是有任何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油门轰然乍响,晏知行的眼睛始终盯着车的背影。他做事总会缜密到极致,每隔几十米都有他的人守在路边。
生命太过脆弱,更何况是柔弱的Omega,不能有一点差错。
晏知行微微出神,他转过脸,双手已经紧捏成拳头,却开口对陈双道:“把前面的车也撤了。”
*
徐意白单手扶着方向盘,来到安全范围之内表情也没有松懈下来。直到身后的车影彻底看不见,他才摸了下沈杳的太阳穴,手始终都紧握着枪。
他一路弯弯绕绕,直接把沈杳带回了顾家。徐意白提前清空了所有的佣人,一路抱着沈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徐意白把沈杳放到床上,他安睡的模样安静又漂亮。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响动着,徐意白干脆地把窗户打开,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丢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
徐意白脱掉沈杳身上的卫衣,把完全赤果的沈杳放进浴缸里,手掌用力地揉搓着他的每一块皮肤,直到他全身都变得通红。
他注意到沈杳的睫毛轻颤了下,徐意白的动作停顿了下,问道:“醒了?”
沈杳睁开眼,蜷缩在浴缸里抱着腿看向他,没有说话。
徐意白忽然起身往门外走去,再次进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和当时在休息室里沈杳拿出来捅自己的一模一样。
沈杳的目光落在刀上面,刀面闪着银光,折射在他的眼睛里。他垂在腿边的手微微收紧,问道:“你想杀了我?”
徐意白抬步跨进了浴缸里,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瞬间被水浸透,浴缸里的水因为他的进入也满了出来。
“沈杳。”
徐意白却扯过来他的手,手指轻抚着沈杳小腹上那块小小的伤疤,他把刀柄塞进了沈杳的手中,“把那一刀还给我吧。”
沈杳被他罩着手,强行握住了刀柄。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始终被股大力牢牢桎梏住。徐意白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他低头吻沈杳额头的同时,猝不及防地把沈杳的手往外一拽。
“噗嗤!”
锋利的刀尖没入肉体的声响,徐意白的手指越拢越紧,亲手把刀送到自己柔软的腹部。鲜血在瞬间喷涌而出,滴滴哒哒地落入浴缸当中,和清澈见底的水混在一起,最后整个浴缸里的水都变得通红。
浴室里散发着血腥的风铃花味。
“你在想什么,沈杳?是担心我死了,还是觉得我死了更好?”
沈杳明明是握着刀的人,皮肤却在空气当中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传说当中不见一点光的血族。他缓慢地屏住呼吸,开口问道:“我在想你也疯了。”
徐意白的脸逐渐褪去着血色,他的眼神偏执地落在墙壁上悬挂着的钟上,等待着那“咔噔咔噔”
的时针不停转动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
直到与上次他送沈杳去医院的时间相符,徐意白才晃晃荡荡地从浴缸里起身,他眼前的光亮已经逐步消失,黑暗笼罩过来。
“沈杳。”
徐意白踉跄地扶住身边的墙,一步一步地往后走,开门的时候最后回头望了沈杳一眼。他做着那么疯狂的事情,表情却平淡如水,“清算了。”
沈杳泡在血色的热水当中,只在空气中露出圆滑的肩膀,配着他那张精致冰冷的脸,形成了诡异的血腥美感。
在听到那一声关门声之后。他猛地从浴缸里爬起来,打滑的脚险些就这样摔倒在地,他无法接受那迎面而来的血腥味,扶在洗脸台前,干呕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