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犹有缕缕烟雾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这边的巨响几乎响彻了小花园。
园子里的下人们三三两两地闻声而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妹妹,你射得真准!”
顾渊热烈地为顾燕飞的这一枪鼓掌。
顾燕飞感觉自己的左臂被燧石枪的后座力震痛、震麻了,甩了甩左臂。
这玩意就是和低级灵器也是差远了。
不过……
顾燕飞若有所思地在燧发枪上来回看了好几遍,若是在上面加个锋芒阵的话……
她左手的食指轻轻地虚画了一下,以灵力飞快地画了一个简易的一次性阵法。
嗯,画得真好。
她满意地笑了,接着再次重复了之前的步骤,动作比之前快了近一倍,将枪口对准了湖对面的另一棵垂柳。
“砰!”
第二记枪声骤然响起,比第一枪更响亮,连上方天空的云层似乎都被震开了。
又是一阵烟雾自枪口喷涌而出,那射出的弹丸速度比之前更快,夹着赤红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中了第二棵垂柳。
“吱嘎”
一声,树干竟然拦腰折断。
又是一阵巨响,那柳树的树冠自断处轰然坠落,落在了湖面上,飞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旁边旁观的下人们全都傻眼了,或者捂着耳朵,或者惊呼起来,或者交头接耳,甚至没人想到去通禀太夫人与侯爷。
更多的人闻声而来,第二声枪响不止传遍了小花园,连大半个侯府都听到声响。
此刻位于慈和堂的顾太夫人也听到了。
她被这莫名的巨响吓得胸口的心脏好一阵乱跳,心里隐约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蹙眉吩咐道:“白露,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白露福身领命,匆匆而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门房的婆子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告诉守在檐下的青衣小丫鬟:“延安伯世子来道贺了。”
婆子带来的这个消息让她顺利地进入东次间,见到了顾太夫人。
“延安伯世子怎么会突然来道贺?”
顾太夫人一头雾水地问道。
最近家里倒霉透了,简直霉运缠身,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喜事能值得对方来道贺。
婆子喜气洋洋地回道:“太夫人,说是来道贺大少爷被调到了銮仪卫,任从四品镇抚使。”
“……”
顾太夫人惊讶地微微睁眼,随即左手的五指一收,握成了拳头。
她没说话,那婆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垂首躬立。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静了片刻,门帘再次被人打起,青衣小丫鬟疾步匆匆地再次进来了,屈膝禀道:“太夫人,平津侯府、长兴伯府、龙虎将军府都来人道贺大少爷升迁。”
顾太夫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又疼又麻又闷。
顾太夫人垂眸,伛偻着身子捂住了左胸口,微微用力地抓住,感觉掌下的心脏抽痛得更厉害了。
“太夫人,您没事吧?”
李嬷嬷关切地问道,抬手给她抚着背,而顾太夫人恍然未闻。
她一会儿想着顾渊,一会儿又想起英年早逝的顾策,一会儿又把这两道身影与另一道优雅的倩影重叠在一起。
先是顾策,再是顾渊。
她本以为顾渊就算非要弃文从武进了军营,恐怕也只能止步于一个小兵,君王如何容得下一个代表屈辱的降将之子!
没想到,先是神机营,现在顾渊竟然又要调去銮仪卫了,短短数日,就从六品千总连升了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