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吩咐下去,不准动难民一根寒毛。
里面山路陡峭,只够单骑行走。路上经过数道寨门,防卫甚密。
环顾四周,道路两旁的山上每隔百余步就设有三丈来高的碉楼,此起彼伏,俨然一座军事要塞。
张予之见这松岭寨规模虽比不上天道盟总寨,但险峻之势不遑多让,难怪官军拿它没有办法。
山寨大厅建在树林深处,数栋房屋在周围连成一片,绵延数十里,其间又是遍布着碉楼哨塔。
刘九暗暗奇道:“这寨子里布置得有如军营一般,颇为讲究,三眼弄子竟有如此能耐?”
归弢小声道:“他是大老粗一个,哪懂得这些,都是二当家柳青生弄的。”
大厅之内,三眼弄子远远看见归弢等人前来,出门将众人迎进厅中,分宾主而坐。
山寨中大小头领数十人得到消息,都聚了过来。
里面的头领之前不是求归弢医过病,就是让他看过面相。
他一来手到病除,二来算起命则尽拣好的说。
什么日后必定大富大贵、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因此都对他颇有好感。
张予之见三眼弄子满脸凶神恶煞,一条刀疤从耳朵直贯下巴,像是在脸上开了一只眼,果然名副其实。
对方此刻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己,没有一丁点客套,看样子绝非善茬。
那二当家柳青生倒是斯斯文文,见到归弢当即躬身施礼,谢他昔日救命之恩。
三眼弄子打量完张予之,又一个劲盯着刘九,脸现惊讶之色。
“刘九兄,怎么是你?我听说归云庄连同天道盟一起被灭了,你难道也来上山做土匪么?”
不等刘九答话,归弢便道:“大当家的,请恕在下日前隐瞒之罪。我其实并不姓李,实乃归云庄少庄主归弢是也。”
三眼弄子眉头一挑:“哦?竟还有这等事。”
望向刘九,刘九点头示以肯定。
“既然如此,归弢公子如今可愿意上山?”
“不止是上山这么简单。”
归弢郑重道。
“我归云庄被王麻子勾结官府,害了满门,此间话长,容后细说。”
“现下广成郡义军汹涌而来,官府怕你连同作乱,抢先倒打一耙,诬陷你串通义军,今晚就要攻上山来杀你。”
三眼弄子被他一下子说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喝道:“什么?敢抓老子!”
刘九道:“官府确要出兵,我少庄主探得消息,是好心上山来给你报信的。”
三眼弄子思索片刻,“我如何信你一面之词。”
归弢不慌不忙拿出秦垒的劝降信,说道:“我之前设法取得官府信任,乃是为查明我归云庄冤仇。不料他们委我重任,叫我上山来劝降你,却不知道我与你乃是旧交。”
对方听得一惊一乍,眼神中满满地难以置信。
“此番领兵的是朝廷镇北将军段森,是他让秦垒亲笔写的劝降信,只待你投降,再杀你领功。这段森可不比官府军兵,连天道盟都被他灭了,大当家的可要好好掂量。”
他知道三眼弄子不识字,对柳青生道:“还请柳二哥上前。”
“不必麻烦老二。”
三眼弄子即刻拿过信,转手就给了身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