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拉他。
陈准沉默两秒,忽地叹一口气,他其实穿得也不算多,两条腿几乎冻木了。
就着许岁的手站起来,他使劲跺了跺脚:“天时地利人和,小爷一样没占。”
许岁默默笑了下,没有搭腔,拉着他往大路走。
这一斗嘴,又耽误不少时间,两人一路跑回铁路家属楼。
在楼栋口分开。
许岁说:“明天不要回来了,加起来四小时车程,谁能吃得消。”
陈准只说:“进去吧。”
许岁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帮他把拉链拉到顶,垫起脚,一吻落在他下颏上。
她一触即离,轻轻说:“我月底回南岭,‘天时地利人和’会有的。”
陈准有点受不了她此刻的亲近和说话语气,他低下头,那双眼里像含了露珠,仿佛轻轻一眨,就要落在他心坎上。
陈准今天是看过日历的,到月底还有八天时间。
“进去吧。”
他抬手揉乱她的头发:“谁天天老想着那种事。”
“那好吧,当我没说。”
许岁立即道。
陈准:“……”
陈准转天是想再回去的,如果工作完成的早,动保基地那边又无事做,不跑这两趟高速就像缺了点什么。
但是下午的时候,他收到许岁发来的消息,说许康住院了,叫他晚上乖乖待在南岭,不要回来。
陈准立即给她打电话,可能她在忙,没有接听。
五点钟的时候,许岁把许康安顿好,去食堂打好饭菜,伺候他先吃完,自己坐下来歇口气时才有时间看手机。
她回复陈准,说父亲双腿肿得厉害,白天透析时的数据不太好,医生要求留院,给他系统地调理一下身体。
许康每年总要住几次院的,已经成为很平常的事,只是以往都是郝婉青陪护,现在变成了许岁。
手机叮一声响,陈准说周末回来替她。
许岁在屏幕上打了“不用”
二字,手指挪向发送键,停顿几秒,又删去,改了个“好”
过去。
许岁放下手机,喝了几口紫菜蛋花汤,医院饭菜清淡,本就饿过了头,这会儿越吃胃里越难受。
所以她只把汤喝光了,饭菜没怎么动。
在医院的第一晚,许岁没睡好。
病房是四人间,隔壁床的大爷打呼噜像唱歌,高低声部都占齐了。
她躺在沙发椅上,轻轻翻了个身。
许康轻声:“岁岁?”
许岁立即坐起来,伏在病床前:“爸爸,您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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