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慢慢喝完一瓶水,这才启动车子前往南岭郊区的动保基地。他途中接到孙时电话,问他是不是回去过又把端午带走了。
“趁晚上给送回基地。”
陈准问:“你干什么去了?”
“吃饭。”
陈准没接茬,而是问:“隔壁住的什么人?”
孙时奇怪他怎么问这事儿,答的笼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挺帅的,为人处世来看不简单。”
他关心其他事:“今天救助的狗什么情况?”
陈准打了把方向盘,手机放在副驾座椅上开着免提:“一只比熊,大概两岁,身上皮肤病挺严重,也太瘦了,营养不良。”
下午时,群里收到一条求助信息,发现人在广渠路附近的排污口看见一只流浪狗。那里是城乡交界,比较偏僻,深坑距地面将近三米高,周围用铁网拦截,里面的死水散发出一股腥臭味,旁边泥地布满杂草及生活废物。
陈准和义工华哥赶到时,那只狗趴在水泥管道口动都不动,很小的一只,已经脏成拖布色,远看根本分辨不出品种。
不知这小狗困在排污沟里多久了,也无法判断它身上是否有伤,奄奄一息的状态不太乐观。
陈准绕着铁网走一圈,在较远处的铁皮房后面发现一道破口,他准备从这里钻进去,再慢慢靠近。
华哥举着手机拍摄救助过程,“带上防咬手套和网子吧。”
“拿盒罐头就行。”
这状态已经不具备攻击力。
华哥从包里翻出一罐递给他。
陈准顺手塞进屁股口袋。
他把参差不齐的铁网破口前后掰开,手指攀住铁丝侧身进去。坑壁凹凸不平长满青苔,陈准找了处稍微平缓的石头下脚,不料鞋底一滑,整个人险些跌下去。他手臂及时撑住,敏捷一跳,双脚直接踩进泥地里。腿边杂草晃动,惊扰了蚊蝇,一股垃圾腐败发酵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陈准揉了揉鼻子,手掌撑着坑壁小心挪过去。
小家伙很快就察觉到有人靠近,脑袋艰难抬起,本能撑起四肢向后躲,但似乎没力气,极其缓慢地挪了两步,再次趴在地上。肮脏打结的毛发几乎遮住它眼睛,它匐低身体防备地看着陈准,眼中除了无助只剩恐惧。
对于一只流浪狗来说,根本不清楚即将到来的是死亡或是重生,也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陈准停下脚步,在距它两米远处慢慢蹲下,拆开罐头放在地上,用手指试探地往前推动。
饥饿使得这次救助很顺利,可能对于它来说,饱餐一顿胜过艰难地活着。
一番周折,陈准抱起了它。
华哥在上面问:“什么狗?”
陈准拎起它的脖子打量一番:“好像比熊。”
“那应该是走失或是被遗弃。”
陈准:“从毛发打结长度看,最起码有半年流浪史。”
华哥点点头:“上来吧,我去那边接你。”
流浪狗在他手中无力挣扎了下,陈准又将它拎高,对着它吹了声口哨,笑说:“别怕,你不用再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