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窺著李氏的臉色,在心下斟酌了一番言辭,才道:「奴婢瞧著未必,這都多少年了,府里有過身子除了您也就只有王妃一人,可見旁人都是沒有福氣的,況且賀蘭側妃才多大的年紀呢!不過是剛剛及笄,身子骨想來都沒有長開,哪裡有那等福氣懷了身子。」
李氏聲音微冷的道:「我倒是像她能有些福氣。」
文杏一怔,不解李氏之意。
李氏倒是信她的很,也未曾將自己的心思瞞著,她唇角勾著冷笑,譏誚道:「魏氏不過是下不了蛋的母雞,早前她還曾想將自己的庶妹抬進府里,若非姑母怕她在府中做大攪黃了這樁事,這側妃之位指不定落在誰的頭上呢!她能如此行事可見已是心急。」
「您是說王妃想要抱養一個孩子在膝下?」文杏會意過來,卻又有不解:「您怎知王妃會想抱養賀蘭側妃的孩子。」
李氏哼笑道:「她那人慣來心高氣傲,白氏她們莫說無子,便是真有福氣生下一兒半女,她們那樣的出身魏氏可瞧不上,哪裡會將一個賤種養在膝下。」李氏眉目染上陰霾之色,即使她不願意承認,可賀蘭氏的出身也擺在了那裡,便是賀蘭一族已落魄,可也是世家女,血脈高貴,也只有這樣的女娘產下的子嗣才能叫魏氏高看一眼。
「若如此,您可需小心才是,若是王妃與賀蘭側妃聯手,這府里怕是真叫她們二人獨大了。」文杏急聲說道,面有憂色,倒是一心為主的模樣。
李氏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獨大?賀蘭氏若真有那樣的福氣只怕也是受不住,她便是懷上身子也不過是一個鬼胎,是一個催命符罷了。」想到將來說不得有這樣一日,李氏的心便一松,不過是一個短命鬼罷了,又有何懼。
☆、第23章第23章
浣溪閣內,陳姨娘在白姨娘的房內說著話,說的自然是今日進府的賀蘭春。
看著抓著一把瓜子在嗑的白姨娘,陳姨娘頗有些無語,她呷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你還有閒心在這嗑瓜子,庭知山房那位可是入府了,我可聽說了,那位一進府就鬧出了事來,可叫王爺心疼的夠戧,怕這個嬌客淋了雨,讓王妃叫人抬了軟轎一路抬進的庭知山房。」
白姨娘兩唇間含著炒得香脆的瓜子,聞言露出一口小白牙,「卡蹦」一聲咬了瓜子瓤出來,吐出殼,說道:「這事咱們上心什麼呢!該急的也不是咱們。」
陳姨娘瞪圓了眼睛,道:「感情是我多事了。」
白姨娘見陳姨娘略有了惱意,忙賠笑道:「哪裡是姐姐多事,我可不敢這般說。」話音兒一轉,她嘆息:「咱們算什麼呢!說好聽的是妾,說不好聽的不過是王爺王妃養的的阿貓阿狗,在府里不過是討口飯吃,又何必攪和進那些是是非非中,沒得觸了王爺的霉頭。」
陳姨娘哼了哼,也抓了一把瓜子磕著,說:「話是這般說,可你仔細想想,咱們王爺是什麼性子,不說我這個不得寵得了,只說你吧!王爺素日裡小半個月都歇在你房裡,你細想想,可曾見王爺這般體貼過?可見咱們這位進府的側妃是何等的有手段了,這樣的人哪裡會像咱們一樣伏低做小呢!府里必要生出事端的,就是咱們不理會這些是是非非,難不成就攪和不進去了?一日在這府里,一日就不得置身事外。」
白姨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即清麗的面孔浮現一絲愁容,陳姨娘見狀,知她的話叫白姨娘聽進心裡去了,便道:「王妃慣來是不屑理會咱們的,李側妃更不用提了,我倒是恨不得她與王妃一般,也免得總來作踐咱們,如今側妃進府,且瞧著怕是叫王爺上了心,此時不去賣個好還要等到何時。」
白姨娘遲疑了一下,道:「王妃沒發話,咱們貿貿然然過去只怕叫她不悅呢!」
「你個傻的,誰說是眼下了,咱們總是要與那賀蘭側妃見禮不是,等見了禮咱們再一道過去,你想,她剛剛進府也是兩眼一抹黑,咱們過去賣個好,不說能不能結下個善緣,可總歸也是討個好,也能品品她的性子,若如李側妃一般,咱們儘早避開的好。」陳姨娘白眼直翻。
白姨娘放下了瓜子,拍了拍手,道:「那咱們是不是備下點禮呀!」她犯了難,自進了府她也沒攢下多少銀子,雖說王妃不是個吝嗇的,可每個月的月錢都是有定數的,雖說胭脂水粉有府里供應,可若像單個吃食,少不得要打點一下大廚房的人,倒叫她積攢不下多少積蓄。
「說你傻當真是一點也不冤枉,咱們備下的禮能入得了那位的眼嗎?前些日子賀蘭側妃嫁妝抬進府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瞧見了,浩浩蕩蕩的有白抬之多,她稍稍露個指縫都夠叫咱們吃用一年了。」陳姨娘砸吧了下嘴,很是艷羨,就這麼一份陪嫁府里便沒有人能比得上,便是王妃也是不如的。
「我前些時候繡了一方彩蝶戲花的帕子,原是想孝敬王妃的,也是趕巧了,王妃那日沒得空見我,這帕子倒是派上用場了。」白姨娘細細一琢磨,也覺得陳姨娘說的很是有道理,便笑盈盈的說道。
「可見還沒有傻透,我也備下了一個荷包。」陳姨娘點了點頭,笑道:「你且趕緊備准一下,保不准今晚上就能見到人了。」她將攥在手上的瓜子殼一撒,拍拍手起了身:「我且先回去了,晚上再來尋你說話。」
白姨娘起身送了送她,等人走的遠了她才轉身會了屋,一撇嘴道:「偏她慣會討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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