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也置您的生死……”
突烈咬牙,鼓起勇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的天子昏庸,沉迷美色,听信谗言,重用奸臣,非明君也,但是太子殿下您不同,您心如明镜,爱民如子……”
穆迩喝止突烈继续说下去,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突烈将军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否则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既然父皇让我去当质子,我便去。”
突烈担忧的看着他,“殿下……”
穆迩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元青姝虽行事乖张,但一向一言九鼎,只要父皇按照协议办事,不再与西莽结合,随意听信谗言,出什么幺蛾子,我的安全就不会有问题。”
原来,这次北荒这二十万的军队,有一半是西莽人,北荒皇帝大败给大元后,心里不服,在与大元达成书面协议之前,找到西莽,欲向其借兵反攻。
西莽一直未答应,直到几个月前,北荒皇帝无意间收到一封信,说元青姝死了,他又重新找上西莽,对方见有希望获胜,这才答应借人。
谁知道刚开打,元青姝凭空出现,还把自家皇帝给绑了。
穆迩跟着突烈去了大元北境,换回了北荒皇帝。
这是元青姝第一次见北荒以仁德着称的太子穆迩,其身材修长,五官俊逸,待人温和有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她想不明白,北荒昏君怎么会生出这样如谪仙般的儿子。
北荒军营中的西莽士兵得知元青姝回来后,都跑回去了,北荒的二十万士兵只剩下十万余人。
这仗,也没什么好打的了,突烈带着北荒皇帝回北荒,北荒派使节前往大元都城,与大元使节同商协议一事。
元青姝让人把北荒太子穆迩“请”
进军营内,专人看管,不得怠慢,自己则拖着高烧的队伍回营房休息。
……
祖安现自家相爷自那日从柳玖儿的院子失魂落魄的离开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颓废的整日与酒为伴,对言家的大小事务不管不顾,也将他此次前来雍州的目的抛之脑后。
李氏从祖安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前来劝说,说了一大堆,言予怀恩都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闷酒,甚至之后不让李氏进屋。
如此过了十天左右,有一天中午,李氏命人踹开了言予怀的房门,瞬间一股复杂的臭味儿从房间内散出来,门外所有人都马上捂住了鼻子。
这也太难闻了,呕吐物和烈酒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呕心的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言予怀却这么大咧咧的睡在地上,听到门倒在地上出的巨大声响,他也只是略微一皱眉,继续呼呼大睡。
眼下的他不修边幅,白色的衣裳变得脏乱不堪,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胡子拉碴,头结块,整个人散出一股浓烈的汗臭味……
和平日里的翩翩公子,谪仙下凡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氏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言予怀面前,命人端来一盆冷水。
“泼!”
侍女面露难色,“姨娘,这……相爷若是怪罪下来,奴婢……”
“他若是怪罪下来,我负全责。”
侍女这才咬着牙将整盆水往言予怀脸上泼,言予怀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茫然的看了四周一眼,又要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