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人也要找死?!”
“慢着!”
一位监工怒骂一声,上前便要教训第二春秋,却被身后的监头一把拽了回来。
那监头眉头一皱,扭转手腕腰刀低垂,刀背示人,道:“昨日去金蟾县购买物资,听闻金蟾县张县令在渡秋书院有一男一女两位同窗,男的是修士,作书生打扮,女的却是剑客,两人为金蟾县捕杀了大妖夜豺,不知二位······”
“渡秋书院?!”
傅广书闻言忘记了害怕,双眼紧紧盯着身前的第二春秋,目光中充满了歆羡。作为一个向往功名的游学者,渡秋书院自然是他向往的地方。
第二春秋与赵辞相对无言,没想到张知道随口撒下的谎竟然还在延续,不过幸亏有这个谎在,能让对方有些忌惮,不用动手便是最好。毕竟对方确实算是西铮国官兵,他们只是区区旅者,若是事后算账没准要惹来西铮国通缉。
“不错,这两位也是我们的朋友。”
第二春秋指了指青书未与傅广书,继而问道:“不知这位军爷贵姓?”
监头当即收刀入鞘,原先阴云密布的脸色骤然放晴,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个笑容:“免贵姓薛,叫我薛霸便是。原来是两位,云间道内物资匮乏,我们这五年来跟金蟾县往来甚多,听闻两位为金蟾县除去妖邪的消息,我这边代金蟾县百姓谢过了。”
第二春秋心中暗忖:这人倒是厉害。于是挥了挥手,道:“不负书院教导罢了。”
薛霸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目光有意避开了第二春秋与赵辞,却在青书未身上微微一缩,随后笑道:“不愧是渡秋书院先生的朋友,竟然也是修士,如此年轻当真是天资非凡。”
青书未微微点头,声音空灵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过奖。”
随后薛霸指向老工匠,道:“几位先生既然是由他带过来,那想来知晓这云间道十年来开凿之事了。这伙人违了我国律法,理应押送囚园,只是老穆独自为他们顶了罪,我们这边开凿山道也确实需要老穆,这才对这伙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满金蟾县都应该贴满通缉这帮人的告示了。几位先生莫不是来替这伙逃兵工犯出头?”
“哼!行了姓薛的,你怕什么?老头我只是来给他们带路的,等看一眼石生就走。”
老工匠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第二春秋则道:“我等只是经过云间道来看一眼,哪怕云间道封堵,我们也有办法翻山越岭过去。至于那山中所捡孩童的故事也略有耳闻,这些工匠我已致信张知道处置,他们这些年也只是勉强求生,希望薛大人不要为难他们。”
薛霸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就看着先生的面上放过他。兄弟们,休息去吧,小董!站岗的时候穿好衣甲,像什么样子!穆石生!穆石生过来!有人找你!”
薛霸就这么带着监工们回去了,还帮忙喊来了穆石生,显得极为好说话,与一众工匠们描述的暴戾监工全然不同。
很快,一个手持开山工具的人来到了众人面前,那人极为高大魁梧,面容却憨厚老实,光着上半身,只在肩背处用绳子与布带绑了一个小小的匣子,下身衣物是一堆随意缝在一起的破布,两只巨大的脚掌赤裸着踏在山道上。
“小石生啊,还认得我吗?最近过得还好吗?”
老工匠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足足半个身躯的壮汉,和蔼地笑道。
第二春秋看着眼前那个身形比贪蚨还要壮上一分,如山间巨岩般的壮汉,表情扭曲诧异:“这就是那穆石生?”
傅广书脱口而出:“这他妈是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