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来页纸,写着他认为的对梁国如今现状可救急的方法,包括从前他们争执不下的点,王滇甚至仔细地思考改善列了如何实施。
‘……此不过臣一家之言,望陛下酌情考虑。王滇。’
梁烨不死心地再翻,然后什么都没有。
几十页纸,王滇不知道写了多久,然而一字一句,全都是在谈论公事,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考虑到了梁寰和宫中的宫女太监,除了“陛下”
二字,再没有一个字关于梁烨。
最亲昵的竟然是信封上“子煜亲启”
四个字。
梁烨站在议事殿前,目之所及是巍峨浩荡的皇宫和望不到尽头的繁华大都,手中的信纸厚而重,却又轻飘飘的。
好像什么都没有拿到。
第104章威胁
一个月后,南赵,兖州。
王滇蹲在河边洗手,冰冷刺骨的河水冻得人牙齿都想打颤,他垂眸盯着河面上倒映出来的影子,扯了扯嘴角,跟梁烨笑起来像了七八分。
王滇叹了口气,旁边有人戏谑道:“我头一次见顾影自怜能把自己给怜叹气的。”
“我这是睹物思人。”
王滇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出帕子来仔细地擦着手指,看向蹲在树上的权宁,“梁烨的暗卫已经全都被甩开了,你现在又有空了?”
权宁之前消失了大半个月,护送他的是丛映秋和其他人,现在权宁来了,丛映秋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权宁叹气的声音比他还要大,抱着他那把弯刀潇洒地靠在树上,“我看上了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奈何人家不搭理我,对着个秃驴掏心掏肺的,那秃驴分明一直在利用他,他却一往情深,啧。”
权宁大概怄到了极点,有些郁闷地问他:“你说我哪样不比那个秃驴强,最起码我不会骗他。”
“感情这玩意儿,沾上就是瞎了眼失了智,任旁人苦口婆心地劝,一分都听不进去,硬要去撞南墙一条道到黑。”
王滇说:“哪怕旁的人千好万好,都不及心上人万分之一,哪怕对方是个垃圾。”
“有道理啊。”
权宁从树上跳下来,笑眯眯地凑近他,“我瞧你也不是不喜欢梁烨,怎么眼也没瞎智也不失,走得这般干脆利落?”
王滇正色道:“我从商这么些年,梁烨这买卖赔了个底朝天,离开无非是及时止损。”
权宁嬉皮笑脸道:“我可是听说梁帝为了你连大婚都取消了,负心薄幸。”
王滇偏了偏头,躲开了他一个劲往前凑的脸,“你相好的随时能要了你的命,你不跑?”
权宁啧了一声:“我会先杀了他。”
“可惜我杀不了他。”
王滇说:“只能选情正浓时跑,跑了他就会耿耿于怀,就会念念不忘,只想着待哪日活捉了我问个清楚再报复回来,而不是让我一死了之。”
权宁直起身子沉默片刻,识时务地往后退了半步,清醒过来,讪讪道:“算了,我们确实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