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她打开了房门,随后进来不少仆人不停往屋里搬东西。
等他起床出去外间一看,案台附近竟多出两个书架,堆满书册。
他心生不妙,呆立在原地不太敢上前。
“醒了?”
冯嘉幼从院中走回房间里来,手里拿着他用来下聘的那柄苗刀,“还给你。”
谢揽凝视她手里的刀,不伸手去接:“你还是打算与我和离?”
冯嘉幼不解释,只将手中窄长的苗刀塞给他:“我帮你请了京城一位名教头,最擅长使这种刀。”
谢揽松了口气:“不用为我找陪练,没意思。”
冯嘉幼笑道:“不是陪练,是来给你当师父的。”
谢揽诧异:“多大本事教我用苗刀?”
冯嘉幼拉着他出门,指着不远处的高楼:“你往后跟着他学刀,除此之外,我还动用关系花费重金请了十几位在京城名头很响的教头,专门负责教你各类武学。不过你得自己拿捏住火候,每日需要进步几分,才不超出‘天才’之名。”
谢揽望一眼高楼,那座楼他去过,和书楼挨得不远,里面是兵器库和演武场,据说是拿来训练冯府护院的。
不过谢揽以为,冯阁老应该不会奢侈到专门盖一座楼来给护院练功。
估摸是从前专门供给裴砚昭使用的。
谢揽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自己这样陪在冯嘉幼身边也就不到一个月,裴砚昭整整陪了她六年。
他的目光又挪到书楼,随后在两座楼之间反复徘徊。
脑海里甚至浮现出她在书楼看书,裴砚昭在武楼练武,闲暇时两人各自登上阁楼,隔空眉目传情的场景。
“你在想什么?”
冯嘉幼见他脸色不太对,拇指拨弄着刀鞘与刀把的链接处,刀身时而露出,时而隐匿,伴着轻微的颤响。
谢揽回过神,收敛心思:“你想让我文官转武官?”
演一场专研武艺的戏,反正义兄本就是军户出身,是有基本功的。
如今被冯嘉幼大手笔一培养,这些京城内响当当的教头们逐渐发现,蜀中才子竟还是个武学奇才。
随后四处宣扬,明年他就能去考武举。
冯嘉幼:“用不着考武举,再有三个月就是玄影司道场招新的日子,我思来想去,你自考入玄影司是最合适的。”
“玄影司?”
谢揽首先想到沈邱的嘴脸,让他去那老贼手下讨饭吃,不如杀了他。
原本他险些斩钉截铁说“我不去”
,话到嘴边改成“我不是太想去”
。
因为他知道冯嘉幼做出这个决定,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昨个是他央着她想条路,自己不操心的睡了一夜,没脸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