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小二載著塗家大小姐的馬車先走,朱林載著曹壽與克陽子的馬車後走,但兩邊的方向卻南轅北轍,背道而馳。
曹壽所乘的馬車,最終在朱家福地外停下,帶滿臉不以為然的朱林進去尋到屬於他逝去母親的墓碑,曹壽道:
「你且與你母親在這裡敘話,我與道長在車裡等你。」
便將燈燭留予他,兩人從山道慢慢走下去了。
朱林望著立的墓碑久久無法回神——以他母親的地位,本沒有進入朱家福地的資格,他原本也不稀罕,儘管這是他母親臨終前最後的遺願……
到底是他不爭氣,在朱家時個性軟弱不受父兄疼愛,在塗家時自暴自棄甘願與外面的狐朋狗友玩笑鬧事,或許是早已覺得此事成為定局,他這些年來,竟然片刻也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他原本覺得自己與曹壽越來越像,現在卻真正意識到,曹壽脾性雖大,但不論是操持塗家,還是健身習武,向來勤勤懇懇,從未含糊過。
「自視甚高。」
他苦笑:
「說得果然是我。」
與母親敘話到夜深,他提燈籠回到車裡,掀開帘子,車廂卻空無一人,只余紮好的行囊,和一封燙有曹壽蠟印的信。
他把信拆開,借燭火細看。
朱林兄啟:
吾將與道長同游四方,勿念。
車上備有一包碎銀並五十葉黃金,俱是吾此世身家,朱程兄那裡,吾已對其陳情。
你若心繫天下之大,自可取走金銀,駕馬車離去;你若心如浮萍,也可即刻回家,看望兄長老父。
至於塗家。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高山流水,就此別過。
……
兩個戴著同款棒球帽,帽子色號黑白相反的男女,在補習班附近的花池台上練習亞洲蹲。
其中女的在嚼口香糖,男的玩著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麼。
「誒誒誒,她來了。」
忽而,嚼口香糖的少女扯了一下旁邊人的衣袖,像做賊一樣壓低額前帽檐,小聲提示旁邊的人:
「就是那個紅衣服牛仔褲的,你認不認得。」
眼角生著淚痣的少年先是很大方的在人群里搜尋一眼,鎖定關鍵特徵人物以後,他立刻變了臉色,趕緊把臉擋住,跟少女做了一樣的動作,然後小聲說了句「操」。
這兩個人就是跑來蹲罪魁禍的塗徐徐和樊散。
研究所那邊有專業人員全程陪護,等正常流程步入正軌,她跟樊散就開始琢磨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最後鎖定了一個叫「粉紅貝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