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洗漱过的他坐在象牙席上,好笑的说道:“快收拾东西吧,傍晚凉快些,咱们就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上一段时日。”
年韶清先是一喜,随后一忧的问道:“那爷呢?爷怎么办?”
这下意识的询问自己的模样让四爷眼中的柔软之色更深:“没事,我在京城住半日,在京外的庄子上住半日,没大事的。”
这话年韶清可就不认同了,放下手中的竹夫人,坐起来盘着腿一本正经的说道:“其他人还好,可是四爷您这些日子都已经中暑了好多回了,再这样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耽搁时间,恐怕更受不住。”
说着不满的嘟了嘟嘴:“您就该听我的,缝一层领子在外头就可以了,谁还会掀开您的衣服看您是不是一本正经的真穿了那么多件衣服呢?
偏偏爷你死板的不行,看把自己给热的。”
年韶清气哼哼的一侧头显然是对四爷的固执很不满意了,四爷能咋的,眼巴巴的靠上去,小心翼翼的哄人开心呗。
一贴上去,年韶清就缩了缩身子:“我这个牌面上的人也值得四爷忍着这样的暑热贴过来。”
那气哼哼的小表情呦,哪怕看了许多回,可四爷的一颗心还是软了又软,声音也软的不像话的说道:“咱们家韶清是最重要的,这办法我一听就觉得好,就按你说的办好不好?”
也说四爷太一本正经了,其他的爷这样的天气都会少穿几层衣裳,毕竟仪容什么的是其他人看到的,但热是真的自己受着啊!
尤其是那衣裳,为了华贵什么好料子都给用上,如此就更加繁复,在这样的天气也就代表更加的笨重闷热。
但凡夏日的天气,四爷都得中暑好几回,不是没人说过,偏偏他这人死脑筋的不行,却没想到那样严肃刻板的四爷也愿意为了年侧福晋改变,苏培盛听得悚然一惊。
苏培盛听得目瞪口呆,四爷却觉得这压根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就只是穿衣裳之类的小事而已,韶清本意又是为了自己好,为她改变一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
自觉理直气壮的四爷毫无压力地做着哄人的事情:“好了,都听你的,快别生气了,今天我还可以陪你去庄子上住几日呢?”
这话不对劲呀,年韶清也顾不得再生闷气,有些急切地反问道:“爷这些日子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嘛,怎么突然有功夫陪我去庄子上住了?”
本来四爷就粘人的跟着她,她一挪动四爷就跟过去,如今年韶清这一回头就等于把自己送到了四爷的怀里,四爷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一伸把人揽到怀里,满足的轻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才开始答疑解惑了起来,说到底,还是因为康熙对四爷的满意,尤其之后,四爷下了苦功夫的去不断地钻研着各种他本来并不拿手的事物,康熙大感满意的同时,也对他越发的委以重任了。
四爷没说要提拔年羹尧,康熙却已经主动地将他任命为此次前往青海的副将之一。
这态度摆在那里,朝臣们看着心里也明悟了许多,八阿哥他们都跟着急的不行,这时候就得刷刷康熙对他们的印象分。
八爷和老爷子已经撕破脸了,这些年来宫里就没管过他,在他不能主动示好的情况下,九爷,十爷这两个脑子不够数的,又容易把事情给办岔劈了,所以干脆就掏钱吧!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作为一个长年累月的不是在巡视河道就是下江南或是开展木兰围猎的皇帝,大半年都在外头漂荡的康熙今年少见的没有出去,为啥,还不是因为银子不凑手吗?
虽说早年间四爷确实开展了要债的差事,可前头得罪人的事情他做完了,后脚八爷接上那差事的时候,却把事情办得很不地道。
人四爷态度强硬的让他们非还钱不可,把难啃的骨头都啃完了,结果八爷可好,一上取就直接合缓了态度,要求就是大家稍微还一些便可以了的,然后用国库的银子给自己做了一次大大的人情,谁不说他好!
这事情办的好悬没把康熙给气死,就跟当初他明明是让自己的八儿子去收拢安亲王的人脉的,结果自己的好儿子硬是卑微的给他搞出了一通不亚于入赘的戏码。
这一次次的不知道是误解了他的意思,还是存心这么搞的八爷,让康熙心里对他的耐心也越来越少。
毕竟不要因为现在老爷子追求仁君的名头就忽视了早年间这位擒鳌拜撤三藩的猛人的雷厉风行,八阿哥那种追求这名声反而把自己给弄得束手束脚的行为,在康熙看来就很蠢了。
如果说太子爷是被赫舍里家绑在了战车上,那八爷就是被其他的勋贵人家绑在了战车上,过分圆滑的八爷是处理不了他留下的这份烂摊子的。
康熙爷把这点看的很明白,一心一意的栽培四爷,但自己的儿子愿意出钱让自己南巡一次,自己为啥不享受。
眉毛一挑,一点疑虑都没有的直接准备南巡了,记得自己的四儿子这些日子确实忙得不轻,老爷子大笔一挥的给了四爷几日的休息时间。
年韶清听完惊讶的嘴都张大了的说道:“九爷好有钱哦!”
这感慨的话让四爷再也绷不住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闷笑出声:“你瞧着吧,这次之后,弹劾老九的折子得更多?”
旗人不准经商,不准种地,全部由国库养着,就指望着随时能够当成兵丁,且不说如今提着鸟笼子到处乱逛的他们还有没有那上马皆是兵的本事,但如今的国策就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