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先说自己身体不适的那位学子,率先做出了表率,心道,这不是可以读嘛,非要整些幺蛾子彰显自己的不同。
他拿着书本,摇头晃脑地读在许怀谦面前,正好把他今天要讲的这章内容给读完,放下书本,正想训斥两句许怀谦,要他以后端正读书的态度。
然后就看到——
强忍着不适又是晃又是摇到许怀谦好不容易坚持到他读完,实在是忍不住了,往手帕上吐了一口血。
还不是血丝的血,整个就是一口颜色鲜红的鲜血,红艳艳的,落在白色的手帕上,分外刺眼。
刚还挺有血色的许怀谦随着这口血吐出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他勉强擦了擦唇上鲜血,抬起头来,正想跟走到他面前的夫子解释。
夫子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看着直挺挺在他面前倒下的夫子,许怀谦拿着手帕擦唇的动作一顿:“……”
这究竟是谁的身体不好?
夫子这一倒全班都炸开锅,段祐言和裴望舒带着几个学生把夫子送回了夫子的号舍,并寻山长找了位大夫来给他看病。
大夫用银针把夫子给扎醒,他醒来的第一句就是:“别管我了,快去看看我那学生吧!他吐血了!”
别说,虽然夫子没有答应他不诵读的请求,但他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许怀谦,许怀谦还挺感动。
于是站了出来,朝夫子行了一礼:“夫子,学生没事。”
但不知道为何,夫子一看到许怀谦张那吐过血还苍白着的脸,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许怀谦尴尬地愣在哪里,他什么也没有做啊。
后来夫子彻底清醒过来,了解清楚许怀谦的身体后,再也不敢把许怀谦怎样了,甚至看到许怀谦上他课,一摇头晃脑就心律不齐,呼吸难受,然后立刻制止他:“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诵读了。”
许怀谦被迫得了这位夫子的特权,可是却失去了交友权。
原本他是挺想跟班上的其他同学搞好人际关系的,毕竟,大家都是同窗,而且家都又在附近,这以后有个什么,也有个同窗同乡的情谊。
结果被这位夫子这么一搞,他当众吐血气晕夫子的事在书院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下全书院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能惹不能碰不能摸的琉璃人。
他们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折腾死了,他家里人会找他们麻烦,也怕把他给折腾死了,耽误自己考科举。
现在考科举名声可是很重要的,背上一条人命,他们的前途可就彻底毁了,谁也不想自己好端端的丢了前途,就只能对许怀谦敬而远之了。
就连一向挺好说话的山长,也把他叫去威严堂,也就是校长办公室,让他写了个军令状,一旦在书院有任何不妥的之处,或者在书院发生任何意外行为,丢了性命,一律与书院无关。
不然他都不敢让许怀谦继续上学了!
许怀谦写完军令状回来,整个人的心情都跌到了谷底,本来开开心心来上学的,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也是无奈得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这具病恹恹的身体,但他没有办法啊。
“师兄,师兄,你别气馁,”
午间在膳堂吃饭的时候,章秉文见所有人都离得他们远远的,知道许怀谦心情不好,给他打了一份饭,安慰他道,“他们怕你,我不怕你呀。”
“我相信我师兄,一定会克服病魔,活得长长久久的!”
章秉文也不是盲目自信,打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看许怀谦这样了,以前私塾里的人还有村里人都在背后说许怀谦瞧着是个短命的,以后一定命不长久。
可他从小到大看了许怀谦这么多年,许怀谦除了身体有点不好以外,活得还挺久的呀。
起码比之前说过他命短的人活得久,他记得以前说过许怀谦命短的死了三个。
一个下河淹死了,一个被蛇毒死了,还有一个直接运气不好吃饭噎死了。
章秉文把这些说给许怀谦听:“你看,他们说你命短,他们自个的命也挺短的,跟他们一比,师兄你算是活得挺久的了。”
许怀谦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他,准备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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