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责备段祐言也不生气,叹了口气,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
“一言难尽,多说几句就好尽了。”
许怀谦捧着陈烈酒给他倒好塞在他手里的茶杯,蒙着眼的脸都笑得喜滋滋的。
陈烈酒看他摸索着喝水没问题后,转过头也认同许怀谦话地“嗯嗯”
向段祐言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和许怀谦很像,都不是那种喜欢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的人,不太明白段祐言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哎!”
段祐言被他们夫唱夫随的模样烫得眼睛一红,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来,“我与我家夫郎相识于一场错误……”
段祐言也觉得他得找人倾诉了,再不把压在心里这些事给倒出来,他自己都快把自己给逼疯了。
两年前,平溪县县令盛致远在县令府里为给自家唯一的哥儿庆祝成年,大摆筵席,整个县城的大户人家都去祝贺了。
席间,盛县令的哥儿盛云锦正与一群大户人家的姑娘、哥儿说话,说着说着脸颊就烧红了起来。
有人提议找个大夫来看看。
平溪县不是什么大县,县里只有一家大医馆,医馆里的董大夫医术最好。
奈何那天董大夫在给一个急诊病人施针走不开,他想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哥儿,也不可能突发什么急症,至多就是风寒发烧一类的,就叫跟着他学了十年医,医术还算不错的段祐言去看看。
段祐言被下人领进了繁花似锦的县令府后衙,在一众宾客中,来到被一群镇上大户人家众星捧月般恭维着盛云锦面前。
第一眼,他就看愣了神。
盛云锦烧红着一张脸,低眉垂眼地与身旁的人说说笑笑,明明身体不适,可眉目间流转的尽是欢快活泼的神色。
明明周围大户人家家里的小姐、哥儿们容貌气度也不差,可那一刻,不知道为何,段祐言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
好似他的一颦一笑都活泼漂亮得不像话。
下人禀告了他的到来,盛云锦抬眸瞧了他一眼,眉目都亮了一下:“这个大夫长得好生英俊啊。”
当时席间就有人打趣他:“让你阿爹阿娘照着这个大夫的模样给你挑个还要英俊的!”
席间的宾客都是县里的大户人家,每一个都是段祐言得罪不起的,他当没有听见地上前隔着丝巾给盛云锦把了脉。
他的手腕很烫,隔着丝巾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不像是感染风寒所致,他仔仔细细把了一盏茶的功夫,确定只是感染了风寒,没有别的病症后,这才与县令说:“小少爷只是不慎感染了风寒,喝些退烧散热的药就好了。”
县令点了点头,让他当场开药。
“……唔。”
他正要开药的时候,盛云锦突然出声问了句,“不知道你开得这散热药苦不苦呀?”
他转过身见见他眉头皱得死死地,一副很不情愿喝药的样子,旁边还有人附和道:“对对对,锦哥儿怕苦,大夫,你可别给他开太苦的药。”
他想着漂亮的哥儿,一般都吃不得苦,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给他开了些只有甘草之类的甜药,向他保证:“我开的药都不苦,甜的。”
“真的呀!”
盛云锦眼睛一亮,“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这不苦的药。”
见他对喝药期待起来,他又在药方里多加了些甘草之类的药进去,这样熬出来的药才会更甜。
果不其然,等丫鬟熬了药端来,盛云锦期待地端过药碗嗅了嗅,没嗅到药汁里的苦味,开心地笑了,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砸吧咂咂嘴,眼睛亮晶晶的:“果然是甜的!”
“你这个大夫人好好,不骗人!”
段祐言当时觉得好好笑,怎么给他喝个药都喝出人好来了!
等他笑完抬起头去见盛云锦时,只见盛云锦也正在冲他笑,眉眼弯弯的,配合着他那张烧红的脸,漂亮得不像话。
段祐言当时就笑不出来了,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
可惜,盛云锦笑过后,就把他安排到偏厅去了。
时下医馆出诊风寒都需要等病人退烧了才走,避免遇到突发情况,大夫来不及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