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深没想到此人居然敢来一手恶人先告状,火气蹭蹭上涌:“宁灼,让开!”
宁灼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冰冰地望着他,半步不让,和金雪深对峙起来,倒是一动一静,一冰一火。
对峙十秒后,金雪深不自觉把箭尖挪开了三寸。
宁灼:“基地里是谁做主?”
金雪深恶声恶气:“傅老大!”
宁灼瞧着他:“傅老大同意了。”
这倒是成功地噎住了向来将傅老大视若神明的金雪深:“他……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一起吗?”
宁灼说,“我正要去找他。”
金雪深:“……”
他在心里默默绕了几道弯,才品出宁灼的意思:“……你还没问过他?”
“有区别吗?”
宁灼清清冷冷地一耸肩,“一起去。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金雪深被气得一个倒仰,雪白面颊微微涨红:“谁要跟你争这个?”
他放下手里的箭,左手拍上了宁灼的左肩窝:“这里!”
他指尖下移,稳稳拍上他的左大腿外侧,又抬脚踹了他的小腿外侧:“你忘了这几刀是怎么来的?”
单飞白听金雪深说起这件事,眉眼微微低垂下去,像是被勾起了久远前的记忆。
金雪深咬着牙,恨得直发抖:“三刀六洞!老子用得着你这样换我?我最讨厌欠人人情!!”
宁灼的情绪起伏倒不像他那样大,对此事避而不谈:“你是分析师。你分析分析,是把他一箭杀了痛快,还是把‘磐桥’捏在手心里痛快?”
金雪深稳稳道:“后面的选项风险太大。我不选。”
宁灼歪歪脑袋,往旁边让出一步来:“那请便。”
单飞白也是个疯的,往前踏出一步,不闪不让,正面迎上了金雪深的箭尖。
他眼前出现了一连串带血的脚印,热而清晰地一路向远处蔓延。
单飞白自言自语:“早就告诉他们,这种事情要我来还的。”
金雪深重新拉满弓弦。
只要稍稍一松手指,他就能把单飞白的脑袋射个对穿。
当年被他们绑去的仇,欠宁灼的情,就能统统一笔勾销。
可金雪深硬是用尽了理智,让自己的手指控住了弦。
——宁灼给出的第二选项虽说变数太大,可是第一项就意味着即时开战,以及今后长久不休的麻烦。
一旦结下死仇,他们的人再被绑架和报复,就不是简单的三刀六洞能换得回来的了。
金雪深胸膛连续剧烈起伏几次后,索性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