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起,妾已经是老爷的人了。
说实话,我也挺佩服自己的——如此的话语,以如此平静的声音说出口,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开玩笑,哪怕这个后宅这么复杂,钱氏的手段看着也不少;然而,既然已经嫁了进来,难道自己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不成?
做人虽然要靠自己,但若是不得已,必须要抱大腿的时候,那就认准一棵最粗的抱上去,不要有任何的动摇。
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屋内忽安静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充斥着整间屋子,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
那股压力,是如此的沉重,让我几乎无法喘过气来。
两道充满探究意味的深沉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细细地审视着。
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没有放我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将我的一切秘密,都给看了个通透。
周身的衣物,根本无法阻挡那宛若实质的视线。
这,就是宗师的力量吗?
什么皮肉筋骨四大炼,什么气血搬运,在这一刻,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我只能僵硬地站着,如同被困在琥珀里的小虫子,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会儿,那股视线终于收了回去。
压力也消失了。
然而,我却依旧不敢动弹,
直到低低的笑声传来。
“呵——”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位克虏侯的笑声,完全听不出一丝情绪。
“你是个聪明人;说真的,如果我是你父,我可绝不会就这么把你放出来与人作妾的。”
听起来,应该没事了。
“父亲应是有着父亲的考量。”
我缓了口气,还是为这具身体的父亲辩解了一句——此世讲究孝道,哪怕心中有什么想法,但是场面上,还是要应付一下的。
“呵呵。”
周玄却并没有理会这句话,又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一回,带上了几分戏谑。
“既然你说了,你是我的人,那么——”
男人转过身去,张开双臂。
“为我宽衣吧。”
这,就是……命令吗?
我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反抗的冲动,身体略略弯下,行礼。
“……是。”
***
从昏沉的深眠中醒了过来。
我勉强睁开了双眼,天还是蒙蒙亮着,眼前的帷帐依稀有些眼熟。
身体依旧有些酸软无力,不过,与昨日清晨时候的那种完全没有掌控能力相比,却又有些不同。
双目再度阖上,气血缓缓流动着,渐渐洗去了昨夜的疲惫。
单手支撑起床栏,我翻身坐起身,肩头搭着的粉色锦缎被褥,顺势滑了下来。外头从帷幔缝隙中渗入的微凉空气,紧紧包裹住了露在外边的光洁皮肤,同时也洗去了帐内残存的几分旖旎。
一如昨日,身边的被褥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余温。
不过,我却并不在意。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上、胳膊上残留着的一些痕迹,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昨晚的服从测试,算是通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