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
周岭泉微微皱眉,看得出是有些不适的,却还耐着那阵疼问她:“你呢,最近头疼好些了么。”
“还好。夏天疼得少些。”
“找医生看过?”
“看过的,也照过ct,没什么大毛病。”
“少熬夜少抽烟。据说多吃点维生素b族也有用。”
梁倾觉得由周岭泉向她传授养生之道,这一幕格外滑稽,抿嘴一笑,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个儿吧。”
她抬着下巴指了指他手机下压着的半包大卫杜夫。
“现在医院药房估计都关门了,也买不着药。附近倒是可以看看有没有二十四小时药店。”
梁倾低头,打开手机。
“算了没事儿。就是昨晚为了招投标的事情没怎么睡。也没那么要紧。一阵一阵的。”
他被身体的疼痛逼得不得不松懈下来,颓然侧着身,阖上眼,仿佛示弱。
梁倾趁此时才抬眼细细端详他。三月不见,一时觉得陌生。心中已过了昨夜那种慌张,很静,平时难以抵达的静。
这儿是医院,几步之遥就全是生死大事,人们争分夺秒地抢夺时间,她却在这角落里,将他的脸看了又看。
真是荒诞。
“那天晚上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梁倾调整姿势,猫似的窝在毯子里,撑着下巴道。
“不是在国贸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么。”
他闭着眼,似是非真的口吻。
“少来,也不至于劳动周总大费周章,陪聊一整晚。”
梁倾笑。
周岭泉顿了顿,低低说“那天是我外婆祭日,北城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人。心情不好,就想找你聊聊。别见怪。”
午夜时分人总是薄弱一些,她理解,转回眼前,问,“。。。那你今晚总得回去睡罢?再是身体好也经不住两个通宵。何况这儿你也帮不上忙。我倒是无所谓,明天周日还能休息。”
周岭泉便又睁开眼偏头看她。那眼神她太熟悉,深情又寡情的,淡漠于世情又悲悯于己身的。
“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
梁倾听了,面上无挂碍地一笑,心中却有种兵败如山倒的颓唐。
“许冉冉的家属在么?”
产房那头突然有人打开金属门,高声问。
那佝偻的妇人忙不迭答。
“产妇。。。家属麻烦到这边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