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字片语,要说的话都在这两封既能将两个不相识的人紧密结合在一起,又能将两个最亲密的人撇得一清二白的书信里。
好得很!
她不仅不要给他做妹妹,也明白告诉她,从此往后,她宋桃夭与他谢三郎半点关系都没有。
以他对她的了解,他前脚一走,她后脚指不定都已经开始踅摸下一个赘婿。
不对,以她的性子定是先开一间绣庄,待铺子赚了些钱,托她那个连房中事这种私密的事情都会教她的好姐姐给她找个温柔听话会过日子的的赘婿一起过日子。
她生得那样好,这次定不需要她主动去爬床,她的新赘婿定然会主动教一教她什么叫洞房,然后生一堆小娃娃。
她那样单纯的性子,也许偶尔两人联床夜话时也会同她的新赘婿会提起他。
提起他这样难伺候,提起他经常骂她,唯一值得夸赞的就是他生得好些。
或许她也会在心底遗憾没有同他生一个更加漂亮可爱的小娃娃。
除此之外,他便再也没有可取之处。
就算真有,天底下的男子在她心中永远也比不过一个宋莲生。
很好。
谢珩喉咙发紧,喉结微微滚动,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做女子就该像她这这样,心肠够狠,离了谁都能过,而不是像他母亲那般,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误了自己一辈子,成日里自怨自艾。
好得很!
齐云同齐悦从未见过自家殿下那样难堪的面色,对视一眼谁也没敢作声。
不待谢珩允准,齐云将其中一陶罐酸梅搁在案几上,正要退出去,突然被叫住。
他哑声问:“是什么?”
齐云忙道:“是小娘子送给殿下的酸梅。说是殿下喜欢吃。只是莫要吃多了,容易坏牙齿。”
谢珩冷冷盯着他怀里的另一罐。
若是搁在往常齐云必定会将怀里的酸梅搁下来,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道:“这是娘子送给我同我哥的。”
他话音刚落,果然见自家殿下的面色更加难看。
“不过微臣并不爱吃。”
齐云立刻将怀里的罐子搁在案几上,只听殿下冷冷道:“孤最讨厌吃酸梅,拿走!”
齐云连忙抱起来要走,见有一枚铜钱落在自己脚背上,将陶罐搁在案几上,弯腰拾起来看了一眼,又顺手捡了几枚摊开在掌心,“咦”
了一声,“好多天宝十二年的铜钱。”
“天宝十二年?”
齐悦也弯腰拾起十几枚,发现其中有一串散了一半的一条红色丝线上串的都是天宝十二年的铜钱。
谢珩神色微动,瞥了一眼浅浅铺了一地板的铜钱,“捡起来看看。”
两人立刻将地上的铜板全部捡起来,然后用丝线又串回去,发现果然有一整贯钱都是天宝十二年的铜钱。
谢珩喉结盯着案几上那一串足有一千枚的天宝十二年铸的铜钱,沾了血的冷白手指抚弄着上面淡淡的月牙痕迹。
天宝十二年这一年铸的铜钱,与其他年份的不同,每一枚上面有一个淡淡的月牙划痕。
坊间传闻说是当年户部把制好的铜板模子呈上去给圣人确认时,恰逢江贵妃也在。两人观看时江贵妃的护甲不小在蜡铸的铜钱模型上划了一道。
是以这一年的铜钱代表着象征琴瑟和鸣,恩爱长久之意。故很多人成婚时会特地收集这样的铜板来给女方做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