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此刻。
就是他与腹中孩儿离得最近的时候。
“怎么哭了?可是我按疼了你?”
李渚霖垂眼,见她眸光中似隐有泪意,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无措着温声问了一句。
阮珑玲耸着鼻子摇了摇头,然后将他宽大温厚的掌心愈发往小腹压了压,想让他能与腹中的孩儿更贴近些……
“霖郎,你说若咱俩当真有了孩子,那会是个怎样的孩子?”
此问确实有些突兀。
可李渚霖只当她月事期间心思敏感,或又想起了晨时那碗避子汤,这才一时有感而发,所以他并未细想。
李渚霖垂眸莹莹瞧着她,俯身朝她光洁的额间,浅浅落了一吻,语意缱绻柔声道,
“那定是个容貌俊秀,知礼懂节,才华横溢,品行端方,孝顺懂事的体贴好孩儿……”
恩。
与她想得倒是一摸一样。
阮珑玲将男人的话语默默记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她定会拼尽全力,独自将腹中的孩儿,抚养成二人心目中的模样。
“霖郎,放心,你会如愿以偿的。”
静灵阁。
有七八个婢女裙袂翩跹,列队整齐着踏入院中,将手中的衣料放入正房中后,又垂首恭敬着褪了出去。
春末夏至了,婢女们是来给阮丽云送夏日的轻薄衣料的。
这些衣料大多都是些粉嫩娇妍的色彩,上好的丝绸料子,在阳光的折射下,透出流光溢彩的熠熠光芒……
一看就价值不菲。
其中不仅有阮丽云的,还有舒姐儿的。
大小成套,光瞧着就极其喜人。
翠湖伸出指尖,朝那些顺滑的衣料一一抚去,不禁感叹一句,
“二姑娘,三姑娘待您与舒姐儿真真是有心了!
若当初你没能与冯得才那泼才和离,只怕如今还在冯府做小伏低,哪儿能有今日这样的好日子?”
确是如此。
阮丽云当年出嫁的时候,家中的生意虽有些起色,可远不如现在如日中天,所以随嫁的嫁妆也是有限的。
不过两个农庄,十亩薄田罢了。
这些年来在冯府,阮丽云母女就靠着这些微薄的嫁妆度日,但凡有些多余的银子,她还会想着省下来,给娘家尚且年幼的弟弟妹妹送回来。
以至于阮丽云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很节俭的,三日能吃上一顿肉都已经是很不错了,可和离回了娘家中后,整体生活水平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阮丽云算了算,在没回娘家之前,她已经整整三年都未曾置办过衣裳了,更莫要提能穿得起这么昂贵的衣料了……
可阮丽云并不觉得开心,她只觉得丧气。
她将眸光落在那堆熠熠闪光的衣料上,抿了抿唇,低声喃喃道了一句,
“单单我与舒姐儿的夏日衣装而已,就所费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