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答,赤獒也不强求。他走向床榻,自顾自解开腰带,露出精瘦的腰身,线条流畅结实。
这么多年,他受的伤数不胜数,身上布满伤疤,没一处好肉。
看着看着,焉谷语顿觉心头压抑。
起初,她还没觉得如何,毕竟他受伤时经常赤着上半身,直到赤獒开始解裤腰带,她急忙捂住眼睛背过身,心里念了一句,他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
一阵阵的衣料摩擦声闯进耳中,越听,她越觉得面上热烫。
片刻后,没声了。
焉谷语不解,悄悄张开手指,回身去看他,见他拿着腰带不动便晓得他是不会系。
“你捂眼做什么?”
赤獒眨着眼,面上一派迷茫。
“非礼勿视。”
焉谷语上前拿过他手里的腰带,语重心长道:“你是男,我是女,礼教云,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按理说我们之间该保持距离。往后,不管是我还是其他女子,你都不能如此。”
赤獒似懂非懂地阖了一下眼皮,“在斗奴场里,客人就爱看这些。”
顿了顿,他又道:“除了你,我没在其他人面前换过衣裳。”
“算了,你自小在这里长大,我跟你说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你也不明白。”
焉谷语叹息一声,手指灵活地扯开繁杂的腰带,绕过他腰间系上最宽的那条。
赤獒静静望着焉谷语,鼻尖满是淡淡的药味,她靠得很近,双手绕过他后腰时像是在抱他。“这不算男女授受不亲么?”
闻言,焉谷语手上动作一停,心道,他竟会拿她的话堵她了。她仰头看他,反问道:“那你是想我跟你男女授受不亲保持距离,还是不想呢?”
“不想。”
赤獒脱口道。她一靠近,他心里便会觉得欢喜,她这样给他系腰带,他更欢喜。
焉谷语垂下眼帘,心里暗暗想着,他如今是将自己当朋友了吧?她扣好腰带的暗扣,温柔地整理着垂挂下的流苏,最后将平安符系在腰带上,软言道:“你可以为了我做不费力气的事,但做傻事不行,更不能伤害自己。”
她在回他方才问的话。
赤獒眸中闪过奇异的亮色,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悄无声息地,他嘴角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系好了。”
焉谷语满意地放下平安符,抬脸打量换上新衣的赤獒。
眼前的少年身姿修长,华茂青松。无疑,他是好看的,穿上这一身更显少年气,比平日那副阴郁冷冽的模样要平易近人得多,俊美得夺人眼球。
美中不足的,是那两字。
意识到她在看什么,赤獒下意识别过脸。
焉谷语哪儿会不晓得他躲什么,好笑道:“你躲了我也能看到,况且,我并不觉得有这烙印你就变难看了。不过两个字而已,你就当是我写上去的。”
“……”
赤獒移动视线,缓缓对上焉谷语的脸。她真会哄人,每句话都能哄在他心上。
“不过……”
焉谷语踮起脚,认真瞧着赤獒面上的那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