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后面生意有了起色才接触衙门,可就未必了。
说白了,她在赌。
赌除了郑平安和头领之外的四个衙役,也不那么坏。
赌现在她们的这仨瓜俩枣,还入不得对方的眼。
赌赢了自然好。
若赌输了,了不起就是每天白做一份卤肉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不至于坏到白吃白喝还欺负人吧?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她们就去县衙告状!
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骡车先去小衙门送货。
“我去就行了,”
师雁行阻止了要下车的江茴,一边拆手上的纱布一边说,“我是个孩子嘛,一般人都不会跟孩子较真。”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幅小孩子的身体好用了。
十二岁,正是好使的年纪,再小了就干不成什么,再大了,就容易催生某些龌龊心思。
江茴看着她露出手上的血泡,“你这是……”
因每天要切很多菜和肉,师雁行长期持刀的虎口处磨出来几个血泡,饶是左右手交替使用,也总好不利索。
小孩子皮肉嫩,这会儿露出来一看,血淋淋的,叫人头皮发麻。
鱼阵见了,小嘴儿一瘪就要哭,“介~介疼!”
师雁行摸摸她的小脑瓜,“没事儿,不疼。”
她一挑眉,利落地跳下车,转头抓起食盒笑道:“苦肉计。”
厨子嘛,谁手上没点老茧?血泡多磨几年就成了。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过来的,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还有利用这玩意儿的一天,也算意外之喜?
“差爷,我来送卤肉啦!”
听见门口的动静,正在里头说话的两个衙役便走出来,“这么早?”
门口站着的小姑娘笑得有几分羞涩,“趁热送过来味道好,也怕误了差爷们用饭。”
一个尖嘴猴腮的衙役掀开木盒瞅了眼,吸吸鼻子,“嗯,是香。明儿你再来送,顺道取食盒吧。”
半个字没提给钱的事。
旁边另一个衙役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师雁行就跟忘了还要收钱这回事似的,脆生生应了,双手往前一伸,就要把食盒交出去。
最初说话那衙役才接住,就听对方“嘶”
了声。
“咋了?”
师雁行迅速收回手,低头对着虎口处拼命吹气,一张小脸儿疼得都皱巴了。
“没,没事。干活磨的,过几天就好了。”
两个衙役下意识顺着一瞧,就见两只干瘦而稚嫩的小手上赫然堆着几团烂乎乎的血泡,几个破口子的地方都能看见里面嫩生生的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