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在理,我看还是散了吧,若有这忠心,每日过来在殿外请安也就是了。”
“可太后娘娘刚才也被挡在了外面,皇上就算让太子监国,但也没说除太子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吧。”
“想来太子也是为娘娘着想,皇上现在的样子谁看了会好受,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若她老人家再倒下了可如何是好,这不过是殿下的一片孝心。”
提出意见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况争议的重点,以赵大人为首的内阁成员们全都纹丝不动。他们都不提出面圣的请求,自然这一小波人也掀不起风浪来,没一会儿也就都散了。
陈松待人散后,再次求见圣上,但进去的内侍出来说:“陈大人回去吧,太子殿下言,知道陈大人挂心皇上,但现在皇上不便相见,待皇上稍好一些,再宣召陈大人。”
陈松也没指望着太子会放他进去,他起身后朝着保宜宫而去。
此时的保宜宫,九王薄光刚刚迈步进入。
太后一见到自己这个小儿子,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阿敏,你皇兄可能出事了。”
薄光已记不得太后有多久没叫过他的小名,他很不习惯,忍着不适给太后行礼:“儿臣听闻了,皇上晕倒至今未醒。”
太后亲自扶他起来:“这是太子的说法,皇上晕倒时只有他在场,如今他不让任何人进殿探视,我在想,”
薄光:“母后慎言。圣上曾有口谕,现在手谕,皆指明这种情况将由太子监国。况太医也说了,皇上的病早有沉疴之相,只是遵圣意一直密而不宣。赵大人与许大人皆知手谕之事,此事作不得假。太子实没有理由在这时行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险招,没有意义,于他完全无利。”
薄光又说:“儿臣理解母后的心情,但想来太子也是遵巡圣上的意思,怕您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伤心难过,是想您保重身体,您切不可多思乱想,枉费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太后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她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孩子虽是她生的,但她们母子之间早已千疮百孔,只是表面上维持着母慈子孝的样子罢了。
他慷慨激昂,看似句句在理,实则不过是在避重就轻,用场面话敷衍她罢了。薄光说完往旁边一立,与太后的焦躁截然相反,他满脸平静淡漠。这是不想掺和到其中,袖手旁观不想管的意思。
此刻,外面人传:“陈松陈大人求见太后。”
太后敛了神色:“传他进来。”
薄光往前一步道:“母后召见人,若无事嘱咐儿臣,儿臣先行告退。”
太后十分后悔把他叫来,在他面前白露了脆弱,她肃着脸道:“我没有什么事要与你说的了,你去吧。”
薄光出去时与陈松擦肩,陈松与之行礼,薄光微点了下头并未停留。
待薄光走出去,他才回头看了一眼,就算太子真的等不及要害皇上,又与他何干,皇兄得此皇位,身后铺就的不光是拥戴与政绩,还有牺牲与鲜血。
而他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曾经他的孩子在流血,他的心一直在滴血。他早已厌倦了皇家的一切,怎么可能再参与到其中,他甚至隐隐有一种解恨的感觉,若真如太后怀疑的那样,他倒想对太后道一句,活该,你也有今天!
薄光目光渐冷,他收回视线,大步离开保宜宫,离开皇宫,没有往皇上所在的勤安殿投去一眼。
保宜宫,殿内,太后让陈松起身:“陈大人何事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