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来回揣了她好几脚了,张太医说过,不动或频率活动都不是好兆头,沈宝用看着快要被她摘光的这棵树,她咬牙把最后几株摘了下来。然后她再次走向薄且。
薄且已然坐在了冯总管拿来的椅子上,圈椅宽大,上面还铺有裘皮。冯总管正接过皇上手中不再热的暖炉,重新拿了一个递到了皇上的手里。
沈宝用在薄且面前跪下,再次谢罪,求他饶了她。
她冻红的手很醒目,薄且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气还真消了一些。但他却说:“托了你的福,朕到是觉得这一方腊梅甚是好看,又有美人在花下折枝,一时舍不得走了。”
沈宝用听他这意思是没打算放过她,她甚至开始怀疑,薄且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他随时随地的在找机会,害掉这个小生命。
不管薄且是不是这个目的,她都不能让他如愿,她得抗过这一关,但不是硬抗。
沈宝用主意已定,她眼虚闭,身形一晃,本就在这个月偶有头晕的毛病,沈宝用不等薄且的赦免,干脆自己主动倒了下去。
薄且怎会看不出她侧着倒下去的那一下太假,护着肚子护着头,动作慢得太过刻意。但他又能怎样,真让她摘满两排树,别说她怀着孕,就是一般人也会冻坏累病的。
薄且放下手炉,弯腰抱起沈宝用,就这样一路把人抱回了东宫。
这一路,薄且用着体力也在动着脑。
这算是把人罚完了,不管他满不满意,他又不能真的让她去死,就只能这样了。但有一些事情却是需要改变一下了,原先他想的是让她在太后面前过了明路,给个份位,赏个院子搬出东宫。
皇后是皇后,妃嫔是妃嫔,她是她,各安各位即可,但现在薄且不这样想了。
薄且做任何谋略的时候,其实都不需要很长时间,不过一个念头罢了。这一次也是,他很快改变了计划,按照新的想法重新制定了规划。
回到东宫,薄且把人放到榻上,然后道:“别装了,你已经回来了。”
沈宝用睁开了眼,她道:“我也不是装,是真的不舒服,腿抖,肚子抻的慌,手疼。”
他则道:“总关着你也不是事儿,择选之后你换个地方住吧。”
沈宝用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换到哪里去,如北三宫那样的地方,还是像水牢那样的地方,亦或是单纯的只是换个地方住。
沈宝用没问,但她知道她与薄且短暂的平和被打破了,他又开始对她不满,嫌她做得不够了。
但沈宝用觉得自己已做到了极致,这段日子以来,薄且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不犟不抗,她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薄且离开东宫,他想到就去做,传旨召了九王进宫。
薄光不知皇上为什么在这个时辰召见他,他此时正在程烟舟身边,程烟舟比他还紧张,薄光明白她的意思,只道:“皇上召我只会为了前朝之事,最不济会与太后有关,不会涉及你的养女。”
九王进入皇宫的时候,皇宫都要下锁了。冯总管亲自等在这里,这才把九王带进了勤安殿。
“圣上万福金安。”
“皇叔起来坐吧。”
两句闲聊过后,薄且道:“听说,你要娶新王妃了?”
薄光:“是,王府主母之位一直悬空,如今寻到合适之人,已禀了太后,太后已见过程氏,择了吉日不日成婚。”
“恭喜九皇叔了,心想事成了。”
“谢圣上。”
“先别急着谢,回头朕还要封赏程娘子呢。程氏有一妹妹,夫亡后,来到都城投靠了九王府,在皇叔大喜之日上,朕见之倾心,不嫌她身怀遗腹子,愿纳到宫中。”
薄且说着转过了头,看着薄光:“皇叔觉得,此事如何?”
薄光面露疑惑:“内子是有一妹,其夫也确实早亡,但那时他们的孩子已有几岁,没有什么遗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