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是在别的时候看护丢失了,为了逃避责任呢?”
张弛道,“而且他们口口声声说看到奇怪视频,却一个人都没拍下来。按照现代人的思维,不该是看到奇怪东西,先拍下来个朋友圈么?”
“你现在是先假定的结果,再反推过程,当然觉得能合得上。可这事还有很多细节说不清楚。”
同事顿了一下,扭头看熊乐晨,“小熊,你怎么想?”
熊乐晨道:“……我不太懂你们说的。”
这话听着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可大家都知道熊乐晨的脑子受过重创,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思维有些慢、空洞。同事也没觉得他没劲,只是道:“你不用关我们说的什么,你说你自己的想法就行。”
熊乐晨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还真说了一句:“事后重播那些视频的时候,现场都没孩子。”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小熊。”
张弛评价道,“这要是真搞个孩子来,怪视频没来就罢了,要是真来了,导致孩子真不见了。这下是证实了传闻,可怎么把孩子还给家长啊!”
熊乐晨又问:“那个视频,怎么替代原本播放的视频的?”
“你好像一开始就对这个视频特别关注,有什么原因吗?”
张弛道,“假设这个视频真的存在,假设它还真是个特殊现象,那来路可就有很多种可能性了。比如《午夜凶铃》里,就是怨气直接冲刷了录影带里的信息,覆盖掉了原本的内容。再比如以前还有过电台、电视信号被劫持的事件,也可能突然切走正在播放的画面。”
“什么年代了,还信号劫持。模拟信号早就改数字信号了,保密性提高,基本没有用信号车劫持的可能性了好吧?”
同事回道,“你不如说是黑客入侵网络算了,起码现在这些电视、手机、平板都能连接网络。”
熊乐晨看向他:“入侵网络?”
“嗯,你就简单理解为有东西利用网络进行传播,在别人的电子设备里悄悄安装了一个强制运行的程序……”
“你越说他越不明白,别搞得小熊头痛。”
张弛道,“就是只要能通网的设备,就有可能被人顺着网络操纵,你就这么想吧。”
熊乐晨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啊,快要到三号线地铁口了,小熊准备下车吧。”
车上两个同事回家的方向不一样,张弛就准备把熊乐晨先在地铁口放下来,不过他还照例关怀了一句:“你记得怎么坐地铁的吧?”
熊乐晨道:“记得,坐过。”
张弛点头:“嗯,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于是两分钟后,熊乐晨被放在了路边。不过地铁口不在这里,要穿过路边的步行街才到,总共也就百来米。张弛和同事确认熊乐晨已经往地铁站的方向去了,这才重启动车辆。
他们不知道的是,熊乐晨走到步行街中央,又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他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时看看各处流光溢彩的广告牌和大屏幕。除了脑袋和眼睛会转一转,他几乎一动不动。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看到了夜深之时。
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消失,绝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门,地铁当然也没了。
熊乐晨站起来,环视一周,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步行街旁边有很多共享单车、共享电单车,但他都没多看一眼。用双脚走回去,对于熊乐晨来说并非什么痛苦的事。
街上已经没了行人和开门的店铺,还在播放着广告的街边屏幕变得显眼起来,也把街边的路面照得和视频画面一个颜色。
熊乐晨路过一个广告屏,面前的路面本来被照得泛白。但当他走到屏幕中央时,眼前骤然一红。
他转过头,只见左边距离不过三四米远的商铺大屏幕上,一个半人高的红色圆盘孤零零地挂在那儿。
熊乐晨刚看过去,画面就忽地一暗,全黑的屏幕上映出两行字。
——请仰望天空
——欣赏红月吧
“入侵……?”
熊乐晨脑中闪过同事的话语,随即掏出手机,还算顺利地点出了张弛的视频通话。
哦,他也没细看视频还是语音,反正默认是视频通话,他就按了。而此时,大屏幕也再次换到了红月的画面。显而易见地,那月亮变得更大了,也更有压迫感。
熊乐晨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没逃跑,也没抬头。
张弛很快就接了通话,手机屏幕上蹦出了他的大脑袋:“小熊?怎么了?你这是在哪,还没回家吗……”
熊乐晨摁了后置摄像头,然后对准了那屏幕。
“这是什么?一个红色的球……嗯?”
张弛正疑惑着,随即就眼睁睁看着屏幕变成了黑屏白字,还是两行。
——你看着空中的红月
——空中的红月在看你
“‘红月’?这到底是什么?”
张弛直觉认为不对劲,一连串的疑问语飞快,“你在哪?安全吗?”
熊乐晨又把手机一转,朝向天空。
一轮巨大的红月就在那儿。
不,那不是月亮,它实在太大了,而且越来越大。它像是个从空中缓缓降落的热气球,或者飞艇,可又通体着红光。刺耳的鸣响传递到了张弛的手机音响,刺得他的心脏狂跳。
就算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月相,张弛也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是真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