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林!你跟蹤我?」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沒想到秦律師的夜生活這麼豐富。怎麼,在節目上沒遇見自己的理想型,跑到酒吧里來偶遇?」七林嗤笑一聲,「也是,像秦律師這樣的貨色也只配在酒吧里找人,風月場呆慣了正兒八經地找個男朋友反而不會了,對吧?」
「七林!你別太過分了!」秦時明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掙脫七林的桎梏,一把翻過身來,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一道閃電當空而過,清脆的巴掌聲消弭在震天的雷聲中。
「你自己在節目上像個挑梁小丑一樣圍著別人轉,我不樂意。」秦時明胸膛微微起伏著,他看向七林的眼神充滿憤怒,再沒有在節目上清冷精英的模樣。
「你都看見了啊。」七林頂了頂被打得生疼的腮幫子,不怒反笑,「我以為秦律師眼高於頂,什麼都看不見了呢。」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秦時明深吸一口氣,壓制住自己的脾氣,「七林,我確實和你睡過,但也只是睡過而已,你應該清楚的,現在再糾纏不休,不像你的脾氣,不爽利。」
「我糾纏不清?」七林眼中突地迸發出怒火,他一把捏住秦時明的下巴,兇狠的語氣像是要吃掉他一樣,「是誰先過來找乾的?嗯?你覺得我是為了你?你對我做過什麼,你不清楚?當初是誰說要好聚好散,後來又後悔非要見我一面,我不肯見,就搞我的馬場?」
秦時明目光閃爍了一下。
「秦時明,你真讓我噁心。」七林掐住秦時明的脖子,恨不得想要掐死他,「你爬上我兄弟的床,就是為了讓我給你低頭認錯?等我低頭來求你你再避而不見?我輸了,我敗訴了,馬場沒了,我一無所有重開始,你滿意了?」
「我終於來到了滬城,如你所願,你滿意了?」
秦時明握住七林的手臂,奮力想要把他的手扳下來。
七林太高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著他,他能摸到七林手臂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凸起來的青筋,就像是什麼連接著曖。昧過往的通道,讓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他曾被抱在這雙臂彎里,隨著青筋的起伏而起伏,想起他曾哭著埋進這隻手掌,而現在這隻手,恨不得殺了他。
可他還是渴望,從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從觸摸到七林的皮膚的瞬間膨脹。
他有了反應。
瓢潑大雨落下,他冷冷地看著七林向下的目光,再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
掐著脖子的手鬆了。
「你就這麼不要臉?」幾乎是從喉間發出的聲音,七林看著面前這個人,忍不住想起初次見他時候的樣子,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樣一個乾淨又澄澈的人,欲。望卻像是淤泥,髒得讓人下不去腳。
「是啊。」秦時明自暴自棄地靠在牆面上,他微微有些脫力,膝蓋彎著,後背貼在牆面上,像是在借力。
「我就是這麼不要臉,你忘了我是怎麼進你房間的?」秦時明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雨水順著他的臉龐下落,凝聚成連串的珠子,「我就是喜歡去酒吧里找,你們這些人高風亮節我受不起,我還偏偏只能去髒的地方討食。現在,我該去吃飯了。」
秦時明揮開七林的手,往酒吧的走去。
雨水將緊繃的襯衫貼近身體,逆光的路燈勾勒出他的腰線和身形,他渾身濕透,步伐卻堅定,要往那酒色場去。
觸到酒吧後門的時候,秦時明壓制住想要回頭看的衝動,他不知道那個人還在不在原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跟上來,他只知道,此刻他要扮演好自己的人設。
開門,微笑。
嘈雜的聲音在他進門的一瞬涌動,渾身濕透的秦時明露出姣好的身材,瞬間成為了場上的中心。
他看見許多蠢蠢欲動的眼神在剝開他的衣服,像豺狼,像惡虎。
他條件反射地想要遮住自己,但沒動。
他看見旁邊已經有一個人起身,拿著兩杯酒往他這裡走,他微笑著想迎上去,一陣兇猛的風鈴聲從背後響起,有人大力地推開酒吧的門。
他看見面前的人睜大的瞳孔,像是看見了更為肥美的食物,下一秒,天旋地轉。
人群中爆發出起鬨聲和笑聲,一件西服罩住他的臉,黑暗之中,秦時明胡亂摸到了來人的肩膀,他掙扎著要下來。
秦時明慌了,他沒想真的找一個人,他只是想裝裝樣子。
「啪——」掙扎之中屁。股挨了一下,秦時明感受到冷風從背後呼嘯而來,風鈴聲再次響起,雨聲中混雜著開傘的聲音。
男人單手扛著他,另一隻手在開傘。
秦時明抓住最後的機會想跑,手摸到了男人的胸。前的鎖骨鏈,熟悉的小狗骨頭形狀,金屬的薄片在他掌心刻下痕跡。
秦時明鬆開手,不動了。
——
11點,所有的機器都關了,王文再次撥通那兩個號碼,一旁的工作人員都不敢吭聲。
「王導,人回來了。」
「誰回來了?」
「兩個,兩個都回來了。」
王文臉色稍緩,雖然已經是成年人了,可在節目錄製期間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他也是需要負責的。
秦時明和七林是一前一後回來的,兩個人都和落湯雞一樣。
「路上遇到了,就順路一起回來了。」秦時明欲蓋彌彰地解釋,他知道現在沒有攝像頭,可盯著他們的工作人員卻像是一個個探照燈,照得他面上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