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拙:“我都听见了。”
赵好继续咕哝:“听见就听见,诬赖你了不成?”
卫知拙:“……唉。”
赵好:“?你还叹气?你有什么好叹气的,我才该叹气呢!唉!唉唉唉!”
等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完,再抬头时,周捕头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便一面在衙门干活,一面等着信件送到。
赵好原本以为自己说不定要被姚知县使些绊子,但大约是没能证实她知道什么,加上姚知县自己心虚,日子竟然过得风平浪静。
这天,两人巡街结束回衙门了。
赵好半路见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嘴馋得厉害,便找卫知拙借钱。后者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便给她买了一根,至于借钱……有的人下个月的房租都没着落呢,不知道欠他多少了,这世道,便是按斤称两把自己卖了也够呛还上。
赵好还不知道自己在卫知拙心里已经开始按斤算钱了,美滋滋地吃着糖葫芦,和对方一起到了县衙门口。
两人正要进去,里面突然呼啦啦地冲出一队人来,装备带得整齐,不知要往哪里去。
兵荒马乱的,赵好只看见里面混着两个捕快并一个仵作,不像小事,连忙揪住跑在最后的一个白役,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那白役也是认得赵好的,便道:“二乌村发现一具无头尸体,正赶着去办案呢!快撒手!”
赵好听了,连忙松手。等那人跑出去了,她才反应过来,将剩下两颗糖葫芦咬下一个,另一个连着竹签塞给卫知拙,抓着对方跟上去,含混不清道:“有命案!”
卫知拙被她带着往前跑,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帮忙解决了剩下的一个,一扔竹签,跟了上去。
二乌村是西平县南边的一个小村落,距离县衙有些距离,众人花了点时间才到地方。
发现尸体的是二乌村的一个樵夫。
二乌村后方东南两边各有两片林子。南面的林子小,树也长得矮小,没甚么用处;而东面的林子大,还靠着一片池塘,所以二乌村的村民平日里都更习惯在东面的林子里活动。
原本那樵夫是像往常那般去东面的林子里砍柴的。但是回来的路上,他忽然想起来有人说前几天夜里听到南面的林子里似乎有动静。他便寻思着趁白天去看看,若是发现野兽的踪迹,改日便多找几个人带上家伙事儿去,也好赚上一笔。
没成想进了林子没多远,他便隐约闻到一股臭味儿。樵夫担心是那野兽一声不响地死了,便一路寻过去,谁知野兽没有看见,却看见一具无头尸体,吓得他连滚带爬地去县衙报了案。
多亏赵好跑得快,半路就追上了接了案子的那伙人,和他们一起到达了现场。
一进林子,众人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越往深处走,臭味便越重。等到了尸体附近,目睹了尸体的惨状,方才剧烈运动过的几个年轻白役都跑到一旁呕吐起来,只剩有一些经验的老人和三个捕快还脸色煞白地支撑着。
赵好和卫知拙因为没有一起接案子,被众人挤在最外边。
看着周围的人哇啦哇啦的,赵好也有点想吐,但她更想去看看尸体,只是她绿着脸往前挪了几步,却发现身边的卫知拙没有跟上。
赵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杵在原地,竟死死地皱着眉,眼睛也闭着,一副忍耐的模样。
赵好不禁上前关心道:“你怎么了?很难受想吐吗?”
卫知拙额上有些许冷汗,并不答话。
赵好反应过来,卫知拙不知破了多少案子,那些资历比他浅的捕快都还撑着,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场面不适。再一观察,却发现对方的左腿正微微颤抖。
卫知拙正调整呼吸,等待疼痛过去,忽然膝头一暖。
卫知拙有些诧异地睁开眼,就见到赵好正蹲在地上,两只手帮他焐着腿,一张小脸上含着怒意,瞪着双大眼睛,凶巴巴道:“你的腿受过伤?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