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做才能制住这个男人?
“臭娘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在弱势面前威风凛凛的男人眼底蔓上不耐的情绪,他越是凶狠,这些人便会越害怕他。
无论他此时是否当真要想杀人,手上却是毫不收敛地抖动着砍刀,威胁恐吓着沈南枝。
“我……我的东西都在这了,请……请饶我一命吧……”
沈南枝垂着头,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她将自己的行囊向男人脚边推去,好似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造不成半分威胁。
男人看着脚边的珠宝嘴角再次勾起了笑,沈南枝的求饶无疑令他更为猖狂了几分,他弯腰却并没有去拿珠宝,反倒一把攥住了沈南枝的衣襟,手上一用力,猛地将蹲在地上的沈南枝提了起来。
沈南枝霎时惊呼出声,红着眼眶连神情都吓得几近呆滞,身体撞上男人胸膛,胃里一阵翻腾,反胃感冲击着喉头,生生憋着,便叫眼眶含上了泪光。
船舱外不知何时碰撞声变得激烈起来,似有刀剑相碰的声音,甲板上噔噔的跑动声显得有些异常。
而男人紧盯着沈南枝,目光变得晦暗,喉间不住地滚了滚,压根没工夫关注外头的动静,另一手掐住沈南枝的下巴,已是动了歪心思。
沈南枝不知此刻旁人是以什么眼光在看着她,兴许是同情,兴许是害怕,亦或是为了自保漠视于此。
她不知自己为何又想起了陆闻,那个在狂风暴雨中站在身后默默为她撑伞的陆闻,那个目光灼灼看着她的陆闻,他嗓音沉哑告诉她:“正是因为淋过了雨,更要记得为自己撑伞不是吗?”
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她,可她却并不想就此认命。
男人的动作意图极为明显,甚至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似是想当众在此便先品尝一番她细皮嫩肉的滋味,男人没有防备,压根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他手上松了力道,大掌转而游走在她的后背,目光顺着她被扯皱的衣襟缓缓向下。
沈南枝神色一凛,初次这般做时,她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是本能在驱使着她,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无比清醒,眸光不再颤动,身体骤然紧绷。
一瞬间,男人几乎没看清沈南枝的动作,她迅速抬手抓住自己发髻上的发簪,发狠似的没有半分犹豫狠狠扎进了男人的左眼。
“啊!”
一声惨叫,伴随着周围同时爆出的惊叫声,鲜血四溅,喷洒了沈南枝一身。
男人条件反射地捂住眼睛,疼痛令他几乎要直不起身来,但到底不是致命伤,他咬牙切齿,伸手就想去掐沈南枝的脖子。
沈南枝不知自己哪里来的狠劲,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不惧男人伸手的魔爪,猛地拔出发簪,又重重扎进男人的手背。
“啊!”
又是一声惨叫,男人怎么也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会下此狠手,毫不犹豫没有半分惧怕,若她手上不是一支发簪而是一把匕首,只怕他此刻早已被刺穿了胸腹。
剧痛令男人彻底倒下身去,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却被沈南枝死命用发簪钉住手掌,像是要将他手掌捅穿一般。
周围人皆被吓傻了眼,哪能想到刚才还危在旦夕的女人,突然就扭转了局势,而这副凶猛的架势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沈南枝牵制着男人的间隙抬头看了眼周围的人,有人惊讶有人慌乱甚至有人露出几分害怕恐惧之色,好像倒地的男人并非恶徒,而她才是那个会夺人性命的魔鬼一般。
她咬了咬牙,自是知晓自己此刻满脸是血又狰狞扭曲的面目有多可怖,怕是仅有那夜闯入她房中的陆闻瞧了她这般模样才能一脸淡漠,好似什么都不怕一般。
害怕,是人之常情。
只是她不禁又在思绪中想到了那一日在城郊小道被陆闻救下时,他分明也是这般阴鸷可怖,为何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沈南枝敛目一瞬,不知自己怎频频想起陆闻,深吸一口气,撇去脑中的思绪,很快又抬眼拔高了些声音:“大家快逃,趁外面的人没回来之前,从船舱后门出去,后甲板仓库里应该会有逃生小船的!”
沈南枝没曾想自己此前和陆闻在小院中的闲谈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那次陆闻在画舫宴上偷盗,后来悄无声息避过了所有人的视线从船上逃离,沈南枝出于好奇随口问了一句,陆闻便告诉她那日他在大船的后甲板仓库里,乘逃生小船趁着夜色和混乱这便得以逃脱了。
只是沈南枝并不知晓这艘船上是否也会有小船,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周围人惊愣了片刻,很快纷纷反应过来,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朝着船舱后门逃去。
“老子杀了你们……”
地上的男人见状,顿时躬起了腰身,一手被沈南枝牵制着,他便动起另一只手想要拿起自己刚才掉落的砍刀。
沈南枝一惊,连忙捡起不远处自己掉落的珠宝首饰,随手抓起一支发簪扎向了男人的另一只手。
好在疼痛和失血的男人并无多少反抗之力,也是因着他此前的大意和轻敌这才使得沈南枝得以牵制住他。
沈南枝回头看向自己的座位那处,兰芳已是被吓得泪流满面,老妇人和老大爷更是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南枝皱了皱眉头,出声催促着:“兰芳姑娘,快带着你爹娘逃出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