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来之前,王大夫将药酒直接倒在他的伤口上。”
顾惜之说起这个,都有些不适感,像是想起那个画面,频频皱眉,“原本陆迁已经晕过去,愣是被疼醒了,嗷嗷大叫,要自戕而死。”
江眠月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抿着唇眯着眼,有些不忍直视陆迁这具可怜的身体。
“也说不上来究竟是王大夫治病更要命还是公主的刑罚更要命。”
顾惜之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先看着他,若是醒了,便给他喂些水,祭酒大人那边,还得劳烦你。”
“好吧,谢谢顾斋长。”
江眠月也只得作罢。
她也并不是不想去送药,只是祁云峥那香不知道如何才能解,若是自己带着药赶去的时候,这巧他克制不住,自己便是送上门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些药并不复杂,王大夫将药弄好,医舍中便有现成的药炉,江眠月很快便煎好了药,装在碗里,放进食盒,准备给祁云峥送过去。
怎料,她刚走到门前,一开门,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着实抱歉,是我不小心。”
那人说。
江眠月微一抬头,却撞上了裴晏卿那双平静温和的眸子里。
她便见裴晏卿微微一愣,眼眸中流露出些淡淡的光彩和惊愕之色。
“江……监生?你怎么,这副打扮。”
裴晏卿话语间有些不太自然,眼神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放似的,但是他很快便注意到她身上的点点暗红色,辨认出那是什么之后,微微蹙眉道,“江监生,你受伤了吗?怎么身上都是血迹?”
“一时间来不及换衣裳,这是祭酒大人的血迹。”
江眠月解释道。
“祭酒大人受伤了?”
裴晏卿惊愕道。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手边还扶着一位陌生的监生,那人脸上绯红,似乎正在高热之中,身子十分不适的模样。
“这是同窗的监生,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我送他过来瞧瞧。”
裴晏卿见她目光疑惑,主动解释。
这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江眠月这便有了送药的人选,她眸光发亮,看向裴晏卿,“你能帮我个忙吗?”
……
夙兴斋的厢房中,祁云峥打开窗户,他身着白色亵衣,发丝披散在身后,缓缓用清水擦拭双手。
清新的空气缓缓进入房中,微凉,祁云峥整理好一切后,慵懒的靠在床边,心中的躁动依旧不熄。
还不够……
那香着实霸道,一时半会无法停息,只能等时辰过去,慢慢地熬。
祁云峥无言,拿出一本杂书,随意翻了几页,便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他心中一动,缓缓道,“进来。”
厢房门打开,他缓缓抬眸,翻书的手指却狠狠一顿。
裴晏卿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祭酒大人,学生打搅了。”
祁云峥目光冷冷看着他,“何事?你怎么会来此。”
“回禀祭酒大人,学生承江监生所托,来给祭酒大人送药,她说她过来多有不便,还是让男子来此地比较合适。”
裴晏卿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江眠月的话转述,稍稍一抬头,却见祁云峥冷眼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