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也是吃惊不小,望一眼叶止止,再望一眼云裳,“你俩认识?什么时候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们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云裳说。
“是吗?”
季沫显得难以相信,“难怪我那天在机场第一次见叶止止小姐的时候,总觉着以前见过。原来如此,说不定那时候在学校我也是见过叶止止小姐的,只是无缘认识的。”
说完,他嘿嘿一笑。
丁慕晴想说点什么,嘴微微张了张,又忍住了。
丁慕晴坐在上,叶止止与云裳坐在桌两侧,季沫坐在下端。
今天,叶止止现季沫有些反常,似乎不是她刚回到州雨市见到的那个季沫,他表现的太过于平静了。她原以为,他见到她一定会十分地兴奋,结果却是这般。她止不住猜想,季沫变成如今这般,是不是因为年前在城东戏园生的不快而导致的?
她很快就察觉到,季沫不仅是对她的表现趋于平静,就连他的面部表情,时不时地也会现出一种隐隐的痛苦。关于这痛苦,她拿不准,是他身体出的信号,还是他的心理出的信号!
岁月,总会有一些期待,到后来变成尘埃,被现实残酷地揉捏!
云裳现叶止止总会时不时地专注地望一会儿季沫,而季沫吃着饭,似乎心事重重。她担心他的头痛是不是又作了,于是,她的目光也总会扫向季沫,关注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
季沫吃完饭,感觉到脑袋有些沉重,便离席回到自己屋子,摊开一本书,让秋水烧一壶滚烫的水来给他沏茶。
“这孩子,陪我们吃个饭也不走心。”
当季沫离开后,丁慕晴故作嗔怒地抱怨着,她对儿子的许多事虽然上心,可是,她终究一无所知。
吃完饭后,叶止止与云裳向丁慕晴告别。
“也好,你俩去季沫那坐坐吧,都是年轻人,聊得话题也一定多。”
丁慕晴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离开丁慕晴的屋子,云裳问叶止止:“你看,我们去季沫的房间坐坐?还是在这庭院里散散步?”
叶止止虽然想在这季宅多逗留一会儿,但面对云裳女主人似的招呼,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被刺激。她沉默了一下,才说:“要不,咱俩走走吧?”
“这些年,你们一直在一起?”
叶止止忍不住问。
云裳微微一笑,“咱们坐在这廊椅上,既有灯光,也背风,还能看一看院子里景色。”
叶止止就势坐下来,她很想知道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
“38年的那次轰炸,我机缘巧合遇见到季沫,后来,我就在他们部队当卫生员。”
云裳说得很清淡,她认为没有必要把那些细节全盘托出,“后来,我们通过各种方式去找过你,得到的消息都是说,你们整个卫生队的人员全部在大轰炸中牺牲。”
“我好多同事都牺牲在那场轰炸中,但我侥幸活了下来。”
叶止止说,“我后来也找过季沫,得到的消息全都是说季沫牺牲了。再后来,我就被我父亲带出国治疗了。”
“你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云裳脱口而出。
叶止止看着云裳。云裳心中突然有一股心慌。
“没有。”
叶止止问:“季沫能活着,我当初真没想到?其实听说他牺牲了,我压根就没法相信,一直以来,总觉着他就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战争太残酷了。”
云裳感叹。
“战争留给了我们什么?”
叶止止陷入思考,“是因为经历过残酷,所以变得麻木不仁;还是因为走过硝烟,从而变得对生活倍加珍惜——”
“都有吧。”
云裳说,“可能比这还多。”
叶止止看着云裳,总觉着她心里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而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