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平莎紧紧地抱住季沫,她不敢放声地哭,她多么希望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替换季沫的头痛,“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我现在就背你去找大夫。”
“没用的。”
季沫轻轻地拍拍穆平莎,“请不要瞧不起我的懦弱,打跑了小鬼子,我的使命就应该完成了吧?——你走吧,我不想让人看见我的不堪。请让我保持最后的体面。”
季沫的眼泪滴落下来,意味深长。
“我会陪着你,我不会走的。”
空气宁静起来,这一瞬在宇宙的洪荒之中,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在人的洪流中显得多么渺小,而在个体的两个人之间,时间如沉沉的钟,无比的窒息!
“许多年之后,你能到我的坟头来看看我吗?”
不待穆平莎回答,季沫快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他的指头迅地扣动扳机,他已看见了自己的解脱。
就在季沫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穆平莎一抬手打开了他的手,使枪口抬高许多,子弹从季沫的头丝边擦着呼啸而去。
枪还在他手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太阳穴只感觉到重重的一拳,然后,他感到一种解脱。
穆平莎下意识地狠狠地对着季沫的太阳穴来了一拳,也许,季沫被打昏之后,他就可以暂时解脱疼痛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得赶快背起季沫去医院。
季沫缓缓地睁开眼睛,头痛的症状已经不再让人绝望;那清晨的曙光正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他还活着——
“季少,你醒了?”
“穆平莎?”
季沫瞬间想起昨夜的事,“辛苦你了,谢谢。让你见笑了。”
他的声音带着虚弱。
“这是哪?”
季沫只感觉到这里无比熟悉,“我怎么到这来了?”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温馨。
“醒了。”
“他刚醒。”
穆平莎站起身,挪了挪身子,“云小姐,你坐吧。”
云裳看了看季沫,“头痛缓解了一点没有?”
“好多了。”
季沫说,“我怎么到你这来的?”
他心里想到杜运水,可能是杜运水背他来的。
“昨夜我本打算背你去医院,结果云小姐就来了。然后,我俩就轮着把你背到这来了。”
穆平莎到现在都难以置信,云裳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然背起季沫时,两脚显得十分有力。
“早饭做好了,穆姑娘,你先去吃饭吧。”
穆平莎觉得她俩肯定有话说,便转身离开这。
“其实,你昨天来找我,我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你可能头痛犯了。可是,我真傻。”
云裳的心里极度自责,如果,昨夜她回到家不是心神不宁非要跑出去找季沫,从而导致季沫产生意外,那么,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
“我是离开这里的时候,走在半道上突然犯得病的。”
季沫不想让云裳为此有心里上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