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洪淑怡真的觉得头痛,又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了,这个罗瑶娘怎么这么难骗呢?可是,她也很了解自己那位姑母,因此就道:“言尽于此,贵妃那里若是派人来,你自己小心。”
她言语中的忧心忡忡瑶娘并不当一回事。
可很快,洪贵妃那边还真的派人来了,瑶娘深吸一口气,昂首走了出去,而同房的庄令仪却是冷笑不已。
这些女人真可怜,为了几个男人争的头破血流,那样子要多丑就有多丑。
女人做到这个样子,真是丑陋的很。
洪淑怡正吩咐人在摆膳,她也一边觑着洪贵妃的脸色,但洪贵妃在深宫过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别人能看出心情的脸色了。
洪淑怡心道,这也许是一场鸿门宴,这样也好。
或许,她还可以在洪贵妃为难罗瑶娘的时候,还能帮罗瑶娘说几句话,这样也算是仁义了,即便她做不成二皇子妃,在三皇子那里她也是好人。
就在此时,瑶娘赫然出现了,她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行礼如仪。
洪淑怡瞬间看过洪贵妃,却见洪贵妃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反而道:“快起来,来我身旁坐下。”
“是。”
她莲步轻移,坐在洪贵妃身边,洪贵妃却温柔的拉过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手柔弱无骨,和自己这个年纪的手完全不同,她的手似玉笋一般好看。
“瑶娘,今日你陪我用饭吧,这几日让你绣观音像,听真阳说你成日绣,也不出来了,真是辛苦你了。”
出乎意料,洪淑怡见洪贵妃对瑶娘语气这般温和,心中大为诧异。
瑶娘笑着摇头:“娘娘,您别听真阳公主说我辛苦,其实我还从未绣过观音,恰好您信任我,我也想做好了再出来。”
这个性格洪贵妃是很喜欢的,从不抱怨苦和累,做就做了。她亲昵的摸了摸瑶娘的头发:“傻丫头,别这么实诚,反正三个月做不完也没什么,偏你这么实诚。”
洪贵妃还是头一次这么亲昵的对自己,瑶娘看了洪淑怡一眼,觉得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如果按照洪淑怡所说,那洪贵妃应该对自己很不满,可她现在对自己很亲近,难道是假的吗?且桌上的几道菜还都是她喜欢吃的。
“娘娘……”
瑶娘一脸感激。
洪贵妃见她和自己用膳时,也并不拘束,把一碗饭都用完了,才停下筷子。她当然是爱屋及乌,可也要这个姑娘好才行。
虽然她是有些心中酸涩,觉得平日那么孝顺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姑娘要死要活的,可是她自己是吃过苦头的,和丈夫青梅竹马的长大,几乎都要成婚了,最后自己做了小,被别人横插一杆子。
所以,她一来是为了完成儿子的心愿,总不好为了个儿媳妇和儿子闹翻,二来,也是想她们青梅竹马不容易,自己这样棒打鸳鸯,那她和先帝有什么区别。
再者,她本来内心就很喜欢瑶娘的。
可惜,洪淑怡不懂这个道理,她一直在想为何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闹的要死要活,做婆婆的应该非常生气。
哪个做婆婆的愿意儿子痴念别人,那是狐狸精的做派。
吃到最后,对瑶娘最生气的人不是洪贵妃,反而是洪淑怡。
饭毕,瑶娘又陪洪贵妃说话,她本就机灵,比洪淑怡更灵活些,洪淑怡向来怕说错话,并不敢说什么,这也是后来真阳公主渐渐远离的缘故,连打秋千洪淑怡都觉得是不守妇道的行为。
“娘娘,观音绣半身的,我用的是倭缎和雪缎打底的。观音慈悲为怀,日后若是诚心供奉,肯定会保佑您顺遂的。”
瑶娘不知道三皇子到底对她如何,但是现在她得当成如常,这样日后即便不能留在宫中,也不会受人嘲笑。
可回到房中,她还是有几分欣喜的,无论如何,自己很有可能玉成大事。
又说河南水灾褪去,贵州内乱已经平复,建章帝十分开心。
真阳公主她们在书斋的氛围也轻松起来,现在昭平长公主没有带伴读来,因为李天骄回家了,她见输了一筹,李家也不愿意再拖,索性就接回去了。
随着大家年纪逐渐长大,好似都没有小时候那么开心了,而昭平长公主看着瑶娘,也有些唏嘘,她原本是想让瑶娘嫁给九皇兄的,可惜后来瑶娘不怎么来这边了,她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人家的心思不在九皇兄身上。
毕竟九皇兄只是先帝之子,皇帝的弟弟,而她的这些侄儿们,才是皇帝的亲儿子。
皇帝的儿子是有可能做皇帝的,而且身份更高贵,皇帝肯定对儿子比对兄弟好,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有时候昭平长公主想,这世上的人攀高也没什么错,只要不踩别人就好。
“天儿越发冷了,今年冬至也许咱们都能去看冰嬉呢?我记得你今年准备去的,这次可要留在宫中,咱们一起去。”
昭平长公主笑道。
瑶娘点头:“是的,这次冬至我就不回家了,和真阳公主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