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她只好闭了嘴。看来今晚的回信,怕是到不了王爷的心坎上。
而谢尧臣,今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夜宿途中自己名下的酒楼。
皇后和太子弄出来那批放印子钱的人,已经顺利和端顺王的人碰头,端顺王很快就派人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谢尧臣暂时放了心,接下来的日子,他能安生好一阵子,端顺王可比他难缠。他送二哥这么一份大礼,二哥可不得好好利用,皇后和太子怕是会自顾不暇,届时哪儿还有空搭理他。
归心似箭,这次返程他选择骑马。今日骑了一天马,出了一身汗,在酒楼落脚后,谢尧臣便命人烧热水,去净室里好好泡了个热水澡。
亥时三刻,待水温下来,谢尧臣从水里出来,取了一条中裤穿上,抽下架上棉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从净室走了出来。他身上尚未晾干的水珠,顺着他肌肉线条滑落,落至紧窄的腰间,在中裤边缘渗开一片水渍。
谢尧臣刚出来,辰安便呈上竹筒,道:“王爷,栀香的信。”
“嗯。”
谢尧臣眼睛盯着那竹筒看了眼,加快了擦拭头发的速度。
他走过去在地笼边坐下,将手上的水擦净,棉巾扔给辰安,伸手要竹筒。
辰安一把接住棉巾,随后将竹筒递到了谢尧臣手中。
谢尧臣抬起一只脚,踩上地笼边缘,将竹筒打开,阅读信件。
炭火暖黄色的光,照印在他脸上,衬得他高挺而窄的鼻梁,愈发如刀削般凌厉。
未擦干的水顺着他长发顺流而下,在发尖凝结成珠,滴落在地面上。
昨晚自己发了一通脾气,以他和辰安的默契程度,辰安昨晚肯定帮他回信,提示栀香询问。
即便她自己没想起来关怀他,但是栀香都暗示了!她怎么着也该问几句了吧?就算不是真心的,但好歹是有了关怀他这个意识。有了这个意识,以后就算不提,自己也会主动问问。
念及此,谢尧臣怀着笃定,将信打开。
可随着信往下看去,谢尧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见上面白字黑纸:“娘娘说,王爷惯常出门,想来经验丰足,无需担忧。”
一股怒意直冲谢尧臣脑门,他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信已被他团成一团,紧紧攥在手里,额角青筋直跳。
辰安见此,不由抽了抽嘴角,完了,王妃没搭理他家王爷。
谢尧臣生了半天闷气,转头看向辰安,一双剑眉倒竖,质问道:“你昨晚怎么写的回信?”
辰安:“……”
王爷自己做的孽关他什么事?
类似昨晚回信这种心照不宣的事,他们王爷从不会问出来,但今晚直接问了出来,足可见,是真的有点儿气。
辰安想了想,护着谢尧臣的脸面,行礼道:“便是叫栀香提醒王妃娘娘饮水思源。”
这话也没问题啊。谢尧臣复又将手里团皱的信展开,盯着那句话又看了几遍。
辰安回信没问题,栀香问话也没问题,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他的王妃,打心眼里没把他当回事!
他娘的……谢尧臣气得两手扶胯,在屋里瞎转悠。
他堂堂琰郡王,天家之子,家财万贯,样貌也算看得过去,便是名声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依旧有人削尖脑袋算计他的婚事。但万万没想到,宋寻月居然视他为无物?
好歹嫁了他!好歹是他的王妃!做做样子不会?而且,他身为王爷,宋寻月竟是一点儿不怕他,连做做样子都不肯?
他这个身为王爷的夫君做的,也太窝囊了些!
这如何能忍?
不成!他得让宋寻月眼里有他!哪怕是敬着,怕着,眼里也得有他!
谢尧臣将那信直接丢了炭盆里,思量片刻后,看向辰安问道:“明日是不是经过万礼县?”
辰安行礼道:“是经过,但不顺路,若要去,得绕一点道。”
谢尧臣伸出食指,冲他凌空重重一点:“明日绕道万礼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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