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连她的鼻子都酸酸的。
“哭吧,哭吧!”
她抚摸着他的头,紧紧地抱着他。
他也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在她的怀里,他感觉好温暖,一个如此坚强的男人居然也有最脆弱的一面。
“你为什么早不找她?”
她忽然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父王不让,他可能知道这个结果。”
“唉,还不如做个平常百姓,这么凶险的日子,何时是尽头。”
她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劝解他。
“算了,算我白说。”
接着她又给自己打圆场。
“呜呜!”
“好了,好了……”
她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珠,温柔的手指,被他的脸温热了。
“其实,我和你一样,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去世了……”
“哦,那时候,你多大?”
“十岁左右吧!”
“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他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这一次轮到他安慰她。
“那一年,我们镖局出了一件大事。”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江湖上四大门派之间起了纷争,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镖局已经打烊很久了,师兄们正在一起聊天,父亲也早早地睡下。这时候忽然传来“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师兄和师弟们一时拿不定主意,都看着大师兄,大师兄冲大家摆了摆手,自己前去开门,门刚闪开一条缝,就见一个人挤了进来,这个人一身是血,大师兄想阻拦他,可是那个人是拼死了往里挤,把大师兄闯了个趔趄,刚跨入院子就昏了过去。
大师兄连忙去后堂请父亲,父亲披了一件衣服赶了过来,他让师兄把这个人扶上前厅,躺在一张桌上,这个人浑身好多处鲜血直流,父亲和师兄们帮他止了血,包扎了伤口,并喂了药,许久此人才清醒过来,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是天山派的人,不久前他们的掌门江一凡被其他门派抄了家,害的一家四十六口男女老少全部被灭了口,他师傅在临死前把本门的武功秘籍交给了他,委托他一旦逃出虎口,一定把它交给他的大徒弟,也就是本门的大师兄,要他不计前嫌,重振本门。于是,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被追杀的目标,他一路从关外来到中原,为的是找到大师兄,只要他把这本秘籍交给了他,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在躲过了一场又一场的追杀后,他凭借自己顽强的毅力和聪明的智慧,来到了开封,不想就在刚才,在一座破庙里又遇到了两个杀手,他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又逃了出来,甩掉了他们,就直奔振远镖局而来,他要托镖,他的镖就是天山派的武林秘籍。
父亲看着这个汉子,虽然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急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可是镖局不适合,这里太惹眼了,况且他真得不想牵扯这些武林恩怨,于是在城外的山庄给他安排了一个住处,同时帮他打听天山派大师兄的消息。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人没有打听到,却惹来了更大的麻烦,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镖局先是被人监视,接着总有不明来历的人夜探。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镖局刚刚打烊,一群黑衣人,好像蝙蝠一样,从房顶,墙上飞落到院子里,他们个个武艺高强,用的是统一的武器——柳叶单刀。那种特制钢刀,锋利无比,而且这一批人是标准的杀手,个个心狠手辣,一番搏斗之后,我们镖局的师兄、师弟几十人一齐迎敌,只见喊杀声一片,就连我的母亲,也赶来帮忙,好不容易赶走了这些不之客,他们匆匆落荒而逃,可是最后一个杀手,为了掩护同伴也为了泄内心愤恨,刚飞上房檐,就一转身一扬手,放出很多暗器,这种奇特的暗器,仿佛天女散花一般,一时间把好几个兄弟射中,母亲为了保护父亲,便张开臂扑到了父亲身上,可怜的母亲,就这样,身中三镖,失去了生命……那一年我刚满十岁。”
她暗自伤神地说完了自己的经历,但不像三郎悲痛欲绝。
从这一点看来,她所经历的生死要比他多得多,一个人的成熟与否,不是以年龄来衡量的,那是要看他的经历怎样,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要远远比其他平常人成熟的多。在这一段经历中,其实她还忽略了一个章节,在那个晚上,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也受了伤,至今伤疤还留在她的左肩,那是一把有毒的匕,虽然刺得不深,却让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躲过死劫,后来,父亲在她的左肩,那个刀疤上给她纹了一朵蔷薇。
三郎默默地听完她的故事,把她揽在怀里,夏天的星光璀璨,萤火虫更加迷人,只是这个幽静的处所,却感觉不到酷热,风吹来,带着远处湖水的习习凉意,让人感觉这样的夜晚很惬意,特别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多久都不觉得晚,无论多久都不觉得烦……
三郎刚刚进府,管家来福递来一个拜帖,他惊奇地问:“我刚刚回来,谁的消息那么的灵通?”
“回公子的话,是安乐公主府的拜帖。”
老管家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