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你想要什么?”
范荣桂紧紧盯着大马金刀落座的男子。
吴泽将茶盅放下,不紧不慢道:“你与东虏商贸走私的始末,还有卫家。”
范荣桂垂头想了一会,须臾,咧嘴无声地笑了出来,继而惨淡地嗬嗬大笑出声。
“他卫至培也有今日!”
“老夫原本以为柳千户身死,你先生一去,便无人再会咬着通州盐场一事。不承想,却还是身陷牢狱……”
话音未落,大宝拿刀柄一敲范荣桂的脑袋:“阶下囚,好好说话。公子当面,岂容你称老夫之机。”
范荣桂回怒目而视,继而瞧见惨兮兮的外室张氏,随即泄气般垂下脑袋。
“你手上的那些证据,想必是汪志尧那条老狐狸提供的罢?”
范荣桂倒也不蠢,马上想通其中的蹊跷之处。
吴泽倒也不奇怪对方猜出,好整以暇地端茶抿了起来。
范荣桂瞧见吴泽的神情,便在心中笃定下来。
“罢了罢了。”
“承安四十二年春,凉王世子遇刺身受重伤。此事惹得凉王震怒,西凉铁骑四下抓捕刺客。”
“时维太子门客宋士祯恰在河套地区出现,再次传出宋士祯的消息,便是被西凉铁骑砍了脑袋。”
“消息传回神京,上皇震怒之下,昏厥在养心殿。醒来后,即连下三道上谕申饬太子,最后一道旨意着令太子于东宫禁足,闭门思过。”
“十数天后,神京市井渐渐吹起圣上欲要改立太子传闻。”
“至夏时,太子三卫亲军统率,率太子亲卫一万余人,及龙禁尉一部万余人,与太子娘舅统辖的京营三卫一万余人。”
“于天成四十二年夏,在皇城司大档头傅大监的授意下。太子所部攻入皇城,如入无人之境,直逼承天门。”
“谁料,却被一部神秘的黄金侍卫阻挡于金水桥前,寸步不进。”
“最后,时任龙禁尉副将的冯唐率龙禁尉一部赶至,与黄金侍卫前后夹击,合力剿杀三万军士于金水桥前,太子最终于金水桥兵败身亡。”
范荣桂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神色变得惨然:“当年便是小人暗中出钱,替太子亲军筹粮筹饷。小人为的便是一个从龙之功,好复制汪志尧的起家之路。”
“不承想,小人这一举动,却被有心的卫至培暗中得知,他派人抢了小人手中的账册。将之呈往东虏之主。”
“东虏人便拿此事来要挟我,要我替他们偷运盐铁出境,秘送辽东。”
“卫至培又拿我那外室所生的子嗣要挟于我。但凡事,绝不允许告他卫家。而他可保我香火之情,”
说到这里,范荣桂面上泛起一丝快意。
其眉眼间隐现一丝扬眉吐气。
复又咬牙切齿道:“只要你答应饶我这外室和儿子一命,我便告诉你卫家藏银的地方。”
“那处地方的银两,可是一座金山,够你几辈子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