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已过去一月。
金陵的空气已经渐渐起了一丝寒意。
燕子矶码头,沿江的一处小山坡,迎风站着数位络腮胡子。
他们的身后则是十数名壮硕的汉子,这群人皆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目光凶狠,瞳孔偏黄或褐色。更甚有那么几人,瞳孔带有灰色。
其中一位似领头人,冷眼俯瞰着下边三面临空,山石直立于江上,形似燕子展翅欲飞的长江码头,良久不语。
“这么好的大地,却被周人给糟蹋了!”
“旗主放心,迟早有一天,这块大地,皆会呻吟在咱们的铁骑之下!”
“唔,对方的行踪可有打探清楚了?”
“回旗主,打探到了。不过事情出了一些变故,对方多了千余人马。”
“区区千余兵马,无妨。”
“旗主说的对,适合咱们动手的一共两处地方。”
“一处是镇江府,绣衣卫的领头人名唤吴泽,他亦是杀害安亲王的罪魁祸。届时,他要前往镇江接上他先生的独女,而后启程返回神京。”
“另一处最适宜动手的地方,便是淮安府宿迁县,倘或过了徐州,山东地界周军的兵马过多。咱们若是在山东动手,最后虽能逃到山上,然而周人,却能够随时调动大批军士围剿咱们。”
“旗主请看。”
那人说毕,招手身后的随从摊开一幅舆图。
“咱们可在宿迁县骆马湖动手,得手后,即刻乘船经由新沂河出海。谅周军反应再迅,他们也不能及时抽调威海卫的水师,前来拦截咱们。”
瞳孔呈褐色的领头人,正是后金镶红旗旗主代古拉风,他先是垂眸想了一会,方自点头道:
“可,就在骆马湖动手。趁着还有时间,你告诉汪家小儿,让他多准备点人手。此次事成,本旗主保举他成为水师偏将。”
与此同时。
淮安府往神京运河方向的一艘官船上。
二层的船舱里面,斜卧在床榻上的贾琏,脸色阴晴不定。
此次前往扬州,太太和老太太话里话外交代他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落实。
此番回到府中,不定会被老太太如何嫌弃。
唯一的收获,便是卫林给他送的一名扬州瘦马。
念及那名扬州瘦马,贾琏布满阴霾的脸庞霎时天晴,抬眸望向昭儿,吩咐道:“待回了神京,你们二人马上替我寻找一处院落,好生安置妙儿姑娘。可不许给你们奶奶知晓。”
“好的,二爷,咱们省的。”
昭儿忙抱手应下,偷眼瞥了一旁转了性子的兴儿。
自兴儿被大宝拿刀把狠狠抽了一嘴,这月余来便寡言少语。
兴儿不去理会昭儿得色的嘴脸,朝二爷抱手道:“二爷,此番扬州行,咱们没能将林府家财收入囊中。二爷定要早作盘算,得好生想个说法,回府后,方自向老太太交代。”
贾琏拿尾指挠了挠额头,敛目一会子,若有所思道:“爷心里已有了计议。此事自有大老爷和老爷拿主意。”
说毕,贾琏的眼眸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