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慌,他又开始说起土话来。
婆娘?
什么婆娘?
他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汉子!
陆峮刚想骂那亲兵吃多了酒脑子也被糊住了,可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似一座小山般巍峨英武的男人忽地站了起来,眉头皱得紧紧,长宁侯私会的,竟是那个要嫁进他们老陆家的娇滴滴大小姐?
虽说人还没过门,可他陆峮点了头,那她就是他们老陆家的人!
怎么能跟长宁侯那种没种的软蛋小白脸私会?
陆峮不高兴了。
亲兵看着主公冷毅的侧脸,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
未来的主母可真是没眼光,待她亲眼见到了他们主公的英姿,哪里还看得上长宁侯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陆峮握了握佩刀,声音沉如夏日闷雷:“带上二十个人,走!”
第6章第六章
崔檀令有些惊讶。
陛下……不,长宁侯,他如何会想见自己?
而且还是在孟郡公府上。
崔檀令本不想去,可是那女使悄悄往她手心塞了一个东西。
崔檀令低头看了看,是一块玉佩,上边儿雕刻的龙纹张扬威严,是奚朝天子的佩玉。
长宁侯……不会是听说了她被许配给了那人,想要劝动她,趁着那人不设防时下毒或是刺杀吧?
想到这个可能,崔檀令更不愿意去了。
她天生便不是干大事儿的人,谁家有志向的儿女会像她这般成日里只琢磨着睡觉发呆?
再说了,就算她胆识过人,能帮着长宁侯解决了陆峮,她又能捞着什么好?
女使见她面露不悦,虽然走远了一些,却仍能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落在自个儿背上。
想到主子的吩咐,女使面色一苦:“长宁侯想见娘子,是有要事相商。求娘子发发善心,随奴婢去一趟吧。”
这人怎么还不依不饶一直纠缠?
崔檀令眉头一皱,正想出声拒绝,便听得那女使低声道:“主子叫奴婢问娘子,您八岁那年进宫时不慎掉入太液池,救您起来的是个小内侍……您还记得吗?”
这般让她受了罪的事儿,崔檀令自然记得清楚。
她落水之后便不爱入宫了,听说阿耶替自己赏赐了那个小内侍,知道他性命无虞,又得了金银赏赐,应当没有大事儿,便也没有再过问这事。
女使特意这么一提,难不成,那个小内侍,竟是当时的天子,如今的长宁侯?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若非救人者真的是长宁侯,他大抵不会告诉女使这般多当年的细节。
想到被冻得瑟瑟发抖,还要强撑着安慰自己的那个人……他的面容模样早已模糊了,可崔檀令记得他说话的声音,清亮又柔和。
现在想来,和他的名字倒是不太配。
奚无声……奚无声……这个名字不太好,总觉得人是个锯嘴闷葫芦。
崔檀令跟着那女使一路绕来绕去,绿枝在她身边陪着,是以她并不担心,还有闲工夫评价先朝天子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