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檀令看他的眼神便带了些嫌弃:“那你还不去好好搓一搓?”
怎么能草草冲个澡就算了?
冬日里尘土虽然没有春夏时多,但他近日折腾往返,在路上定然也蒙了不少灰尘的。
这么想着,崔檀令不由得默默挪了挪腚,离他远了些。
陆峮看笑了,一把又把还在专心挪腚的娇小姐揽到怀里,粗野地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几下:“连你的郎君都嫌弃?”
那是当然的了!
崔檀令使劲儿推他:“你快去沐浴,快去。”
陆峮拿这娇气的婆娘没辙,又恨恨地亲她一口,这才甩手去了浴房。
等他走了,崔檀令这才慢吞吞地起了身。
绿枝她们见陛下拐道去了浴房,这才进屋来。
她们可不是娘子与陛下刚刚成亲时那么不懂事的样子了,知道陛下与娘子单独在一块儿时,总要做些羞人事儿,为了不打扰小夫妻亲热,她们都识趣地在屋外候着。
崔檀令睡了一觉之后觉着头发乱糟糟的,又坐在梳妆台前叫树一重新给她绾发。
不要多么华丽复杂的高髻,只简简单单绾成一个随云髻,缀上一朵鹅黄色纱绢堆成的牡丹花,花瓣在昏黄宫灯照耀下散发出柔美光泽,其余什么东西也没加,简简单单一朵国色牡丹,愈发衬得她华容婀娜,美若明珠。
树一的手从前是握刀握鞭的,可到了昭阳殿,她更多是用它们来为娘子绾发,为娘子做些可口的点心。
她低声将从内侍那儿审问来的消息给崔檀令说了。
铜镜中映出的女郎面容上飞快闪过一抹冷意。
“荥阳郑氏……”
她那生得美,但心眼儿很小的大姐姐嫁的就是荥阳郑氏的三公子。
不知此回会不会牵连到她。
心里想着事儿,崔檀令叹了口气,总觉得这些时日很不太平,看来到时候不仅得去佛前烧香还愿,还得请些平安符戴在身上才好。
给陆峮求一个,给阿娘求两个,若阿耶没再固执惹人嫌了,就分给他一个。
给长兄阿嫂瞳哥儿还有阿嫂肚里的小娃娃都求一个,二兄虽然皮厚,但也还是给他求一个吧。
陆峮出来时就看见她在掰着指头算着什么东西,不由得问了一句:“算什么呢?”
崔檀令正想回话,就看见他捧着一条巾帕草草擦了几把头发就准备不管了,可那墨玉一般的发丝上分明还滴着水。
她低声吩咐绿枝:“叫膳房晚半刻钟再上菜。”
绿枝点了点头,又会意地叫宫人们一块儿退下。
“郎君,你来。”
崔檀令招了招手。
陆峮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后边少了条尾巴。
崔檀令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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