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粟翻了?个白眼:“那姑娘不?去了?。”
姜亦棠骤然噤声,她从铜镜嗔恼地看向青粟,威胁道:
“扣你工钱。”
青粟懒得理?她,找了?双鞋给她换上,嘲笑道:“姑娘别再把鞋穿掉了?就行?。”
适才回来时?,姜亦棠的鞋子本来就没好好穿,一上马车,众目睽睽下,她的鞋子陡然掉了?下来。
幸好鹤氅足够宽长?,遮挡住了?她的一双脚。
话音甫落,姜亦棠脸颊倏然红得仿佛猴屁股一样,她恼羞成怒地推了?推青粟,她捂脸轻呼一声:
“不?许说!”
也不?肯再让青粟替自己穿鞋,自己伸手穿好,然后下意识地检查了?一番,才扭捏地出了?思甚苑。
姜亦棠今日一心给姜霜鸢找麻烦,晚上的家宴一口月饼都没吃,太子府的花样更多,一个个月饼捏得跟朵花似的,做得小巧紧致,一口一个,姜亦棠面前摆了?十来个不?同的样式。
谢玉照挥退了?下人,只有他和?小姑娘两个人在院子中。
月明?星稀,姜亦棠忽然朝谢玉照看了?一眼,她含糊道:
“一年了?。”
谢玉照瞬间会意,去年二人相?识就是在中秋前后,他借口中秋要带小姑娘进宫让她留在了?府中。
但,谢玉照垂下视线和?小姑娘对视,心中默默地说,不?是一年。
姜亦棠也垂眸托腮。
他们?相?识不?止一年,而是两年、五年,又一年,整整八年。
阿离,他们?相?识八年了?。
谢玉照朝小姑娘伸出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还有很多年。”
这一夜有点短,又好像很长?,但不?管如何,绝对与众不?同,姜亦棠扭头看向倒在她肩膀上睡着的人,心中默默地想?。
姜亦棠看得有点失神。
其实她很少看见谢玉照在她面前睡着,在她面前,谢玉照仿佛是个无坚不?摧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在她前面护住她。
而现在,姜亦棠看着呼吸平稳的谢玉照,终于隐约有一点恍然——其实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会累,会疼,会难过。
她对自己说,姜亦棠,不?要再辜负他了?,老天垂怜她一次又一次,不?会再给她第三次机会了?。
院内安静,姜亦棠抬手,碰了?碰谢玉照的脸,手指轻颤,渐渐蜷缩在一起。
她垂着杏眸,声音又软又轻,几不?可闻:
“谢玉照,我们?都要好好的。”
小姑娘说完话,她轻轻侧头,和?谢玉照头靠头,然后抬眼看向空中明?月,中秋赏月时?常有人许愿,姜亦棠往日是不?会胡乱许愿的,但如今,她却是忍不?住想?,如果许愿真的有用,就请让谢玉照日后都要圆圆满满。
她一心替身边人许愿,所?以没有发?现身边人在听到她的话低声后,微不?可察地颤了?下眼皮。
许久,姜亦棠轻声叫来松翎,一起把谢玉照送回寝室后,她才回了?思甚苑,今日小姑娘的脚步格外轻快。
***
翌日,姜亦棠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常乐去打听昨日尚书府和?三皇子府的事情?。
常乐一脸震惊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