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裂在意料之中,顾兰娘还在发育期,平时估计又不锻炼,骨头脆了点,这才一崴就裂。
她道:“叫你家下人来,先背你上去,然后坐轿子,一步都不能再走了。”
顾兰娘花容失色:“这般严重?”
“是。”
程丹若干脆利落,从箱子中翻找出两个薄竹片和一卷白棉布条,“我要把你的腿绑起来,好让伤口不受碰撞,略有些疼,你忍忍。”
顾兰娘无措地抬头,征求表哥的意见。
他道:“你二人且在此处,我去通知姨母。”
这才转身离开。
二女独处,气氛微妙。
顾兰娘绞着袖子,眸光闪动,心底不知盘桓过几个念头:“此处风大,你怎在这儿赏景?”
“山上清静些。”
程丹若给她缠甲板,语调如常。
顾兰娘继续试探:“不知是什么时候……”
“才到。”
拳拳落空,她心里焦急,大胆出招:“你必是要笑话我的。”
笑话什么却没说。
程丹若抬手,佯装奇怪地反问:“昨夜下过小雨,山上滑,跌跤实属常事,为何要笑话你?”
顾兰娘放心了,旋即却升起无限惆怅。
像她这样的姑娘,一辈子估计只大胆一次,然而,终究错付。
两人无言片刻,突然听见一少年声:“阿姊?你无事吧?”
上头探出一个脑袋,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公子。
顾兰娘道:“我跌了一跤,你且去叫人来。”
“表哥已经去了。”
顾小公子觑着程丹若,用眼神询问。
“这是陈副使府上的程小姐,据说自幼习得医术。”
顾兰娘恢复镇定,“她听见我呼救,特来替我看伤。”
花花轿子人抬人,程丹若的医术从不显露于外,顾家姐妹虽有听说,却从未当回事。但眼下,顾兰娘这么一说,不止圆了场面,又卖了个好。
只要程丹若不傻,接了她的好意,也知道该怎么说。
“程小姐有礼。”
顾小公子家教甚好,眼底虽不以为然,口气却真挚,“我阿姊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