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撐地,蘊空忽然起身,帶著懷中的永照公主一同坐起來,結實的右臂環住她的纖腰,防止她跌倒,另一隻?手將草藥撕碎,送到她唇邊,「吃吧。」
越浮玉闔眸休息,感受到對方的動作,沉默一瞬。
此時此刻,她兩手搭在蘊空的肩上,大腿纏在對方腰間,整個人?被佛子攬在懷中,仿佛一株艷麗的藤蔓,柔軟地攀附對方的軀體。
她下?意識張口,紅唇開合,微苦的草藥很快入口,可吞進?來的不僅有仙草,還有……
越浮玉頓時睜眼,艷麗的眉峰上挑,凝出愕然的弧度。
蘊空面無表情抽回手指,修長指尖凝潤閃光,繼續撕開下?一片葉子,只?是動作時,黑眸似乎若有若無地,看了指尖一眼。
越浮玉低著頭,安安靜靜咽下?兩株草藥,並沒注意到,她看不見的角度,佛子攬著她的手指微緊,神色漠然吞下?其餘三株。
隨著草藥咽下?,身體深處不該有的反應,全都歸於平靜。
*
半個時辰後,仙草壓下?。體內的灼熱,越浮玉體溫恢復正常,手腳也漸漸有了知覺。
四周沒有樹,她只?能躺在地上,身上蓋著佛子的僧袍,看他將昏倒的侍女拖到不遠處,既不會被發現,也不會遇到危險。
越浮玉緩慢起身,玄色僧袍滑落,露出纖細窈窕的身形。她壓下?錯綜的情緒,鳳眸輕挑,目光慢吞吞移到親衛的方向。
帳篷是按照春獵規格搭建的,每年擺放的位置大同小異。親衛們占領此地後,也沒更改布局。因?此,這裡?的結構十分簡單。
最外圍數十個帳篷是御廚侍女的住處,旁邊停著許多馬車,里?面裝滿提前?備下?的食材、炭火、草料等;再向里?,則是大臣們的帳篷,現在全部空著;最中間的地方,所有人?質被關押在空地,禮部尚書和越蕭然他們住在申帝的金帳中。
再往前?,就是大軍停駐的地點。
在這呆了半個多時辰,根據巡邏士兵的聊天,越浮玉終於明白事情原委,她扯著衣服,喃喃自語,「竟然是魯王和禮部尚書。」
魯王剛從皇陵放出來,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手筆,那領頭之人?是范啟?
越浮玉很快搖頭,她對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有印象,禮部尚書范啟四十多,卻是個沒主見的人?,否則也不會讓李北安他爹分出那麼大的權利。而?且范啟還有一個強勢的岳父——錢太保。
比起范啟,越浮玉對錢太保印象更深。
太傅、太保、太師都是帝師,官品很高但無實權,太。祖剛登基時,為?了籠絡世家,特意設立的職位。
錢家是簪纓世族,代代為?官,她小時候在文華殿讀書,錢太保是她的先生,話?里?話?外看不起皇族,只?因?為?太。祖是草莽出身,家世不高。
這幾年,父皇一直重寒門輕世家,錢太保怕是不滿已久,正好借著魯王回京的機會,改朝換代。
不,魯王回京很可能也是他們的局,否則,為?何父皇要削弱世家,魯王恰好回來了呢?
思索的功夫,佛子已經回來,越浮玉將僧袍還給?對方,遞衣服時,指尖擦過佛子的手背,她眉心微蹙,好涼!像冰一樣。
蘊空手這麼涼,是只?穿單衣的緣故麼?
還沒想清楚,蘊空冷淡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貧僧已經找到迷。藥。」
「這麼快!」越浮玉挑眉,驚訝開口。
只?要找到藥,他們的機會就很大,因?為?現在情況特殊。
正常軍隊都有火頭軍,也就是炊事班,專門負責做飯。但皇帝親衛不同,他們負責把守城門、抵禦外敵,全都是步兵,會不會做飯都不一定?。
這種情況下?,做飯的一定?是御廚、宮女太監們。
春獵當天會炙烤獵物,昨天還有宴會,這群人?原本?的任務就是做飯。蘊空之前?打暈的侍女,就是過去送茶的。
而?且,親衛也不會防範他們,畢竟,食材都是為?皇上大臣準備的,不可能有毒。
越浮玉整理好侍女的衣服,又確認了臉上的妝容,回眸問道,「大師,你在哪裡?找到的迷。藥?」
蘊空頓了頓,聲音冰冷至極,「那頭熊。」
剛才拖走侍女的時候,他趁機沿著外圍轉了一圈,看見十分憤怒的一幕。
整個據點最外圍,有三個黑漆漆的鐵籠子,足有兩人?高。里?面關著昨天看到的大黑熊,還有兩頭老虎,護衛們用鐵鉤吊著肉,戲弄野獸。
三隻?野獸眼底暗紅,不停撞擊著鐵籠,發出叮咣的響聲。
看見這一幕,護衛們哈哈大笑?。
蘊空彈出幾個石子,製造出聲音,護衛們很快被吸引,他則在籠子旁邊,找到了迷昏獵物的迷。藥。
重重甩下?袖子,越浮玉冷笑?,「熊和老虎應該是為?春獵準備的陷阱,現在他們已經抓住父皇,用不上它?們了。」
既然用不上,閒著也是閒著,護衛們就用肉勾引,看它?們撞籠子玩。
殘忍、無情、以別人?的痛苦為?樂,部分世家早就爛透了,培養出的下?一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早就該取締。
越浮玉磨去多餘的紅色指甲,眼神冷冽,「若是把它?們放出來呢?」
蘊空望著永照公主,看她用隨身帶的剪子修理指甲,削去上面的紅色。他知道對方很怕疼,偶爾撞到哪裡?,眼角都會滾出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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