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抓着朱砂的手一顿,他拿出来一看,本来骨节分明如玉如铸的右手,布满了霜花,“对方在反击。”
他的脸也一瞬间变得青白,嘴唇发白,一说话口齿冒出寒气,明明是大太阳的天,却像是置身数九寒冬。
解鸣谦继续撒朱砂,对三和道长道:“不像是鲁班门手段。”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但解鸣谦面上却瞧不出多少害怕。
三和道长瞧见这一幕,很是羡慕。
这样的青年才俊,怎么就被师叔祖发现了呢?
他门下几个弟子,就没哪个刚二十出头,就有解鸣谦这样的老练和镇定。
“草蛊婆。”
三和道长也瞧见小木人触碰朱砂的反应,开口道,“那暗红色汁水,并不是鲜血。”
而是草木汁。
一开始连他俩都瞒了过去。
造假手段未免太精通。
“嗯。”
解鸣谦动了动冻得僵直好似棍子的脚。
“倒是这鼠狼蛇等小动物尸体,不是草蛊婆手段。”
三和道长边瞧边分析,他做惯师父,已经习惯性详细讲解,不用解鸣谦搭腔,他也能继续讲下去,坤道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听着三和道长讲课。
老观主的课,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
“用蛇鼠狼尸体的,应该才是鲁班门弟子,扫尾扫得真干净,任谁也没法从这咒法上抓到他尾巴。倒是那个草蛊婆,之前的布置被抓到,小木人被抓到,像是顶锅的。”
解鸣谦身上冷了热,热了冷,撒朱砂的速度越来越快,坤道见盆子里的朱砂肉眼可见的减少,吓得忙从包里摸出一盒朱砂倒了进去。
解鸣谦瞧了坤道一眼,念咒语的动作却没磕绊,更没停顿,连语速和声音都没半点波动。
坤道羡慕,这该死的一心二用,她也想拥有。
念完咒语,解鸣谦先朝坤道道了声谢,又对三和道长道:“祖宅,我曾爷爷房内有鲁班弟子篡改的镇物,气息也抹得很干净。”
“若他的目的是我曾爷爷的《鲁班书》,我不明白,他在我曾爷爷房里放那种无关紧要的镇物做什么?”
祖坟布置,以及过来时两难,才是真的杀招,用不着在他曾爷爷的房间里多此一举。
还有,有那么蠢的徒弟,直接用厌胜之物。
乱糟糟的,总觉得有哪说不通。
仙柳村。
带着藏蓝色头巾、穿着同色斜襟宽袖、同色阔腿裤的老婆婆气得用狐狸拐连连撞地,气得哇哇叫,“孙子孙子,气死姥姥了!”
她那双相较老年人太过晶亮的双眼,迸发出熊熊烈火,她跳下躺椅,狐狸拐一指院中筛子里的药草,“蛊来。”
草药碎成粉,在空中化作一道灰色的虹桥飞过来,落到草蛊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