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姨娘都是待人以善,不愿生事端的,虽不是正经主子,府里的哥姐儿倒也都愿亲近她们。
宝因见林却意也并无什么生气难过,反故意说了好几遍来逗人笑,便也随她去了。
月色下,几人笑作一团,好不快活恣意。
笑完过后,又玩起飞花令来。
宝因陪着玩了几局,打着哈欠,仰头看向那穹天之上,面露几分神伤,这是来到林府的第一个团圆节。
忽然,她扭头看向身侧男子,只见他念着诗词在接飞花令,可是案下的手却来玩弄她的指腹、掌心。
他们好似也快成婚一年了。
不知十姐念了近一年的书,有没有过大人那关。
。。。
谢府之中,酒过三巡。
谢晋渠见大人似是遗忘,想起五姐去年的设局,不愿让她白忙活,便主动要提起玩飞花令,并故意拿去年的事来取笑十姐。
谢珍果愤愤不平。
赏月饮酒的谢贤被吸引过去,也恍然记起去年的团圆节,那时倒是热闹,儿女难得能闹作一团,昂求他这个父亲主持公道。
五姐也还在。
这个女儿,他是有所亏欠。
他从回忆中醒悟,开怀笑着:“去年说过要考十姐的,十姐可准备好了?”
“大人尽可考我。”
谢珍果胸有成竹的点头,转瞬又自己灭了自己的威风,“只是太难的,我还不曾学会。”
几番古诗与古文的考察,谢珍果均一一答出,偶有太难的,也坦然说不会。
谢贤满意点头:“十姐学得倒是快,不过一载,已会这么多,还能牢记不忘。”
范氏闻言,难得投去几分柔和的目光。
谢珍果坐下后,吃了几只虾蟹,还想再吃时,被母亲一瞧,便立即松了手,撑腮看着月亮,不知五姐那儿的月亮好不好看。
她迷迷糊糊的开口:“不知可有人去云游过那月宫。”
谢晋渠笑道:“月宫清冷,十姐想去?”
谢珍果没说想不想,许是怕笑话,只说了句弯弯绕绕似谶语的话:“嫦娥也不是自愿去的呀。”
谢晋渠刚要接话,七哥和九哥已缠了过来。
又是欢声笑语。
*
团圆节的建邺城没有宵禁。
热热闹闹的城外,阖家团圆的兰台宫,还有冷冷清清的东宫。
亥时刚至,一道诏令下达东宫和宗。正寺,赐封太子夭折的次子为列侯,过继给五公主为嗣,同时也为安福公主选定了合葬人选为驸马,并过继皇室旁系为嗣子,改驸马姓,承袭安福公主爵位。
众人皆以为东宫必会抗命不遵。
当年哀献皇后刚离世,贤淑妃便想着要将当时才六岁的李乙带走养在膝下,李璋也痛惜这个孩子年幼丧母,点头同意。
只是李乙不愿,生生咬下贤淑妃一块肉,李璋只好作罢。
次年,贤淑妃便生下了李毓。
太子妃虽也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常得宫人与皇帝称赞,可唯有孩子是她难以释怀的。
谁知诏令下达,夫妇二人均不言语。
太子面色无常的陪同皇帝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