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萧钦竹突然靠过来,将她拦在窗前。
“外面风很大,会有危险。”
庄良玉当然知道危险,她微微抿唇,再抬眼时显然下定了决心,“但我是赈灾指挥使,我应该为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
萧钦竹那双黑沉的眼落在她脸上。
像是静谧的水潭泛起细密的波纹,而后又归于平静。
萧钦竹微微似是轻叹一声,颇为无奈道:“至少你应该叫上我跟你一起去。”
得了应允的庄良玉脸上顿露喜色,“好,你带人跟我一起去。”
无用的、虚张声势的自尊与骄傲是最多余的东西。
庄良玉当然不会拒绝萧钦竹的参与。这些时日让她深刻知晓这位年少扬名的年轻将军究竟是多少人心中的偶像,有萧钦竹在,绝对事半功倍。
萧钦竹命人拿来蓑衣和斗笠,反复确认庄良玉不会因为这场风雪而病倒之后,这才放行。
庄良玉脸上露出一个欢快而感激的笑容,拍了拍萧钦竹的胸膛,“兄弟,多谢!”
说完,两个人便一起裹了外衣冲入肆虐的寒风之中。
……
庄良玉野外工作经验丰富,萧钦竹也行军打仗多年能吃得下苦,这一对夫妇在狂风雨雪中向百姓安置点而去的身影不知印在了多少人心里。
赵衍恪看着,赵衍怀看着。
身为将军的康聿铭和卢承锦也看着。
更有无数的官员看着。
贾於期在廊檐下冻得瑟瑟发抖,站在知州府前看着庄良玉和萧钦竹带着忠国公府的人,带着镇北军去挨家挨户的检查情况。
又看到院子里数不清的人神情麻木而冷漠。
贾於期转头怒骂:“你们这群冷漠的家伙,鄙人不屑与尔等为伍!”
然后看着庄良玉和萧钦竹的身影越走越远,“庄大人,等等我!”
也不顾自己连个蓑衣斗笠都没有,一咬牙一跺脚,就冲了出去。
赵衍恪也未眠。
从知晓庄良玉和萧钦竹早前就提醒当地百姓可能会降温天气突变时,他就没有睡。
他坐在书房里,听着寂静的夜里风声渐起,又听着雨雪簌簌而下。
庄良玉是他所有计划中的意外。
起初这是他想要利用的棋子,后来是他想要杀掉的变数,甚至是他想要征服的挑战,但是现在——
赵衍恪思索陵南道的时局,大雍的版图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现在,他想让庄良玉成为他手里一柄足可以开疆拓土,所向披靡的利刃。
“嘭!”
书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赵衍恪你还坐着干什么?”
左仪灵推开门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见他坐着不动,甚至要过来拽人。
赵衍恪的护卫下意识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衍恪命护卫退下,眉头微蹙,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还坐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