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玉这才明白萧钦竹这突然的一棒槌究竟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发笑:“你怎么这么幼稚?”
萧钦竹没说话,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愤愤道:“我还活着就有人敢上门来抢我的夫人!”
“没人来抢好吧。”
庄良玉笑得没脾气,“赵衍恪那是故意在气你。”
“……可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萧钦竹瓮声瓮气地说道,隐隐还有些委屈。
庄良玉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感情骗子,骗了纯情少男萧钦竹的感情,她尝试用委婉的语言劝导,“你看,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都能继续活下去,甚至是活得很好。我离开你,我还是我。你离开我,你也要还是你自己才行。”
“……可我不会离开你。”
萧钦竹小声反驳,“如果你要走,我会追你回来。如果你赶我走,我会赖着不走。”
声音虽然小,但态度属实很倔强。
庄良玉不知道这种时刻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有点柔软又有些无奈,还伴着点哭笑不得。
她拍拍萧钦竹的手,很认真地说道:“真到了那一天,好聚好散如何?”
萧钦竹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知道自己无论怎样表决心,吐露自己的真实心声,都很难让这个迟钝到有些冷漠的人彻底明白感情这一回事。
又或者说,其实庄良玉对这些都明白,只是她太过理智,理智到不愿意去相信会有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感情。
但不管如何——
“你生病了?”
他突然想起在殿上赵衍恪所说的话。
方才还游刃有余的庄良玉突然气短,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啊、是。”
萧钦竹抬手摸了摸庄良玉的肩头,发现衣服还湿着,不仅发梢有湿气,发髻也同样带着湿漉漉的气息。
“你淋雨了呓桦?”
庄良玉试图往旁边走,可手被人攥着,根本无处可躲。
萧钦竹哪能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当即手上用力,直接将人扯进了自己怀里,也不管什么街上行人的视线,带着庄良玉就往家里走。
起初庄良玉还想着挣扎两下,后来干脆由着萧钦竹动作,直接让他抱着自己走。
鸵鸟似的捂着脸,好像看不到脸就还能维持她身为国子监祭酒的高冷形象。
“庄先生!”
庄良玉一愣,用休息将脸捂得更严实了些。
“那肯定是庄先生!萧将军,庄先生!”
庄良玉透过布料的缝隙看到郧国公府家的五小姐。
此时,她正站在挂着郧国公府牌匾的大门前。
这五小姐现在胆大许多,笑着向她招手,“庄先生,你身体好啦!祖母跟圣上请示之后,我们以后要来西都城长住了!”
原先虽然郧国公府仅剩的一老一小也常在西都城中,但说到底陵南道才是她们的家,也不知这赵衍恪如何想通的,竟然允许她们搬到西都来了。
五小姐是个古灵精怪的,笑得眉眼弯弯,冲萧钦竹喊道:“萧师公好!”
这洪亮的一嗓子,把二人都喊了一愣。
往日里都是庄良玉因着萧钦竹的缘故被人喊将军夫人,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因着她去喊萧钦竹“师公”
。
这种体验不仅对庄良玉而言很新奇,对萧钦竹而言也同样新奇。
郧国公府的门楣并不气派,本身十二国公就已经被皇帝打压架空,手里已经不剩下多少实权,在加上郧国公府是十二国公中的七小公,于是就更显得势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