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把画收起,“只要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到时候我差人去把他找出来。”
当然,现下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考试,“下次考试排队你们就穿厚一些,直接排在最后面,我安排两个小厮在后方盯着你们。”
若方德名再敢行事,那便可以把人当场抓获。
可惜,陈延摇摇头,“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再出手了。”
说到这里,吕夫子的心情也低落了起来,因为某些事情真的很现实……
他在川安县的宗族势力不如方德名,同一些县衙内的官差往来、书吏关系也不如方德名。
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即使去信县尊,县尊也不会处理。
陈延倒更沉得住气,毕竟祸害总是遗留千年的,“即使方家是附骨之疽,只要时机到了,我们总有能刮骨把蛆虫碾死的时候。”
他极少放这样的狠话,一旁的陈壮壮和吕夫子都看向了他。
他们陡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陈延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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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德行私塾。
方德名已经开始无语望天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从前从未如此——
那个黄口小儿让他有了深深的挫败感,那安排出去的人回来之后,方德名听说有人夹带被抓,流放三千里,不晓得多高兴!
但随着方家宗族那边爆出大雷,族内有人求到他这儿来,说是儿子科举被流放,他才反应过来,被抓的不是陈延。
那一刻,方德名的失望简直见了底。
方德安坐在一旁,悄悄打量着大哥,又提了一个建议,“不如,不如我们第二场再?”
“没用了。”
方德名沉下脸,“那人分明说了纸条已经贴上,最后他们没有被抓,定然是纸条被发现了,第一次被抓,后面几次他们肯定会更加谨慎。”
即使下手成功,也未必有效。
“况且吕润林知道这事之后肯定会差人守着,冒险成事,万一被抓个现行……”
那可不是一下两下能解决的事情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方德安抓马了,“那我们要如何是好?”
“如何?”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如何,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期盼那小儿被此事吓破了胆……”
然后卷子一塌糊涂。
但依着那人牙尖嘴利的性子,这种可能怕是很小。
为今之计,“只有敦促行明和行远早日通过院试了。到时候他们就是川安县年纪最小的秀才,我们方家一门二秀才,还用得上争这些?”
谈完自家事,方德安为了调节气氛,说起了德行私塾的童生班,“大哥你说今年我们私塾能出几个童生。”
“乙班升上来了几个好苗子,能过县试者约十,过府试得功名者大抵在二、三之数。”
总之不会颗粒无收就是了。
“我们私塾出的童生在川安县也算是多的,那吕润林的私塾除了陈延小儿,都是藉藉无名之辈……”
也是,文会单对自家输了,但于私塾举业,方家是不会输的。
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中,县试第一场考试通过的名单很快被张贴在了县衙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