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
…
府试考试的人更多,但发圆案的的时间居然比川安县还早一天,因着府试精简了场次,只有三场,所以第一场就直接淘汰了近半数的人,制度十分残酷。
吕家私塾就有一个学子在第一轮落榜了,他几乎泪洒小院,但小少年还是好面子,跟这么多同龄人在一起,很快调节好了自己,毕竟结伴而来,他就算没有了后面的机会,也不好提前走。
同窗还要再考,他苦着一张脸也不好啊。
该吃吃该喝喝,第二场考试很快来临,这次考的是辞章写作,通俗点来说就是作诗、写文章。这委实不能算陈延的强项,特别是作诗。
也许是因为前世背过太多传世经典,这辈子从学作诗起,陈延的诗也会带上一些大佬诗句的元素,可惜诗气跟上了,文采有点落于下风,总之,不是差诗,也算不算好诗。
在写诗上,喜欢做打油诗的大哥陈安比自己的表现更好一些。
所以本场,陈延但求无错,只要能过就行,等到考时策,自己就能扳回一局了。
写花中君子,题目宽泛不刁难人,陈延想,提学大人真的是个好人。
把自己之前作过的一首梅花诗稍改动了一些之后,陈延把他誊写在了卷子上,至于散文,写的则是江南之美,也属常见题,在江南府考科举写江南,夸就是了!
卷子写完,陈延检查了一遍,确定无甚可改之后,拉了号房前的考铃,很快便有衙役来收走了他的卷子。
他想,二场自己就算能入甲等,也该是甲等的最后一名吧。
陈延对于自己的预测还是极准的,果不其然,二场陈延便从第一滑到了第十之列,不过他自己并不在意。
只要都能过就好了!
就当陈延以为此次府试要这样平平淡淡过去的时候,第三次考试,姜大人给大家上了一盘新菜。
按吕夫子所教,以往府试第三场的时策,考虑到童生不过刚入科举之门,问题都比较简单,通常是取一个广泛的概念,让举子自己围绕概念做策。
例如,一县粮食紧缺,该如何充盈粮仓?
亦或是辨析一道题目。
但这次,在一些常规的时策后,姜大人直接出了一道很具体的题,某县岁贡将交,然突发洪灾,道路不通,县令未向上通报,直接开了粮仓,以岁贡赈灾,问:此县令何判?
竟然是让举子来判案,陈延来了兴趣,微微坐直了身子,拿出了稿纸。
府试作为姜大人一手主持的考试,他在这里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答得题目也要附和他的胃口才行。
前些年他去川安行走,看中了自己幼时的文章,后来川安县又有了他爱务实之风的传言,姜大人青睐哪种风格,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个县令有错吗?他定然错了,一不该随意开粮仓,二则是跟这个时代的一些特色有关……
虽然水灾为天灾,但是不管什么灾,但凡在某个官的属地发生,没能处理的极好,官员吃挂落是一定的。
所以直接罚?这当然不行。若因此直接处罚县令,他日再遇此事,绝不会有人站在百姓跟前,岂非漠视百姓,所以,要罚,但要罚得分明!
他脑子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想法,但随着天黑,陈延很快收起了笔。
因为时策要考两天,所以这是陈延第一次在号房里过夜,他小心把试卷放好,用考篮里的油纸把它捋平压好,放在了一边。
这个时候衙役也送来了一碗热水,就和热水陈延吃了个蛋,些许饼,拿起旁边的被子就躺了下来。
然后,他就有些睡不着。
他开始发现五感灵敏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吃,嗅觉太灵敏,这被子重重的霉气简直劈头盖脸而来,让他很想打喷嚏。
好不容易忍住恶心,隔壁的隔壁,又有人打呼噜,考院安静也嘈杂,无人讲话,但细碎、扰人的声音又许多。
以及,长高也有不好的地方!
这号房太小,他躺下时人只能蜷缩在木板上,卡着一个位置几乎不能动。陈延翻了一会儿,决定压脚不压手!
手明天还要写字,决不能扭到了,所以——
辛苦你了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