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尚未成熟,此时唐突只会吓跑她,谢泠舟松开手,又是云淡风轻正人君子模样,仿佛方才一切都不算什么:“是我没扶好你,表妹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表兄。”
崔寄梦脑子里一团乱糊,迅速坐回原处,不必猜也知道她这会脸一定红得跟熟虾一样。
后来一路上她都不敢抬头。
下马车前,沉默了一路的谢泠舟忽然嘱咐她,“此事应快刀斩乱麻,回去后尽快查查皎梨院可有这么一号人。”
“好……”
崔寄梦垂着脸点头。
实在太胆小了,跟琉璃瓶一样小心捧着都怕碎,谢泠舟只得温声宽慰:“别多想,那不过是寻常事。”
有了他这句话,崔寄梦心里的内疚便少了大半,安慰自己不过是意外。
且方才经大表兄提醒,她全副心思又放在了阿娘的事上,回到皎梨院后,崔寄梦立马找了管事嬷嬷询问。
嬷嬷思忖一番,无奈摇头,“皎梨院的婢女都生得出众,没有细眉细眼还生得黑黄的,小姐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就是偶然听外祖母聊起当年阿娘的事,大概是外祖母记错了。”
可惜询问后徒劳无功,崔寄梦只能寄希望于谢泠舟,以至于梦里都惦记着。
二人仍在车上,谢泠舟忽然说:“查到一个可疑之人。”
崔寄梦大喜过望,他却迟迟不往下说,反问:“表妹想空手套白狼?”
“那……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
她其实猜到了,却不敢直说。
谢泠舟淡淡看她:“凑近些。”
崔寄梦凑了过去,他的手扶上她的腰,低声问:“表妹能给什么?”
她定定看着他,有个荒唐冲动的想法,这是在梦里,表兄不会怪她。
于是凑了过去,猎物向豺狼自我献祭一般,轻轻贴上他的唇。
可没一会,猎物反过来按住了豺狼,濒临干枯的藤蔓,用尽全力缠住粗壮古松,贪婪地从中攫取生命力。
次日清晨,崔寄梦睁开眼。
外头采月和摘星在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准备着侍奉她起床。
崔寄梦手在榻上摸索了会,脸一阵潮红:“采月,给我拿杯水……”
要命,声音也像被浸湿了。
“小姐喝水前,不妨先漱个口吧。”
采月端过来一杯水,看到一只柔软玉臂从帐中伸出,她竟想起酥软一词。
小姐真美,仅仅伸个手都能叫人浮想联翩,女子看了尚且心动,换做二少爷,还指不定如何呢。
可得护好小姐,她暗想着。
接着崔寄梦接过茶盏时,采月竟觉得她的手好像软得在发抖,想起昨夜听到她说的梦话,更是哭笑不得。
她还记得崔寄梦幼时那些糗事,每次小姐梦到被夫子打,醒来都会吓哭,边哭边比划着说:“那戒尺那么粗,那么长,简直比祖母的拐杖还可怕!”
叫人心疼又想笑,采月笑着摇了摇头:“小姐昨夜又梦到被夫子用戒尺打啦?这回岂不是比胳膊还大个?”
纱帐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嗯了声:“我昨夜说了什么梦话?”